陈元卿皱眉看她，她让他瞧得无所适从，绞着手低又：“您要觉得不合适，我让人请她过来。”

男人脸骤然沉下，绕过她走屋内。

林氏冷笑声：“我若不让人去，当不知我的好二郎娶了个怎样的新妇，二郎，你被这妇人蒙心了不成。这么个妇人，与人有过婚约，还曾在京中当过你的外室。你就是喜，纳府里便罢，偏八抬大轿娶了她，你是嫌咱府上笑话太少么？”

“是，婢明白。”

幼金轻声应：“我知了。”

“林五娘我让人送到陈令安院里去了，我应过你不纳妾，自不会言，不用你学那大方的主母。”陈元卿看向幼金。

“二郎，你自幼聪慧稳重，母亲从未苛求过你，诸事皆由着你的意，便是你要娶个小门小的娘，我也应了你。可你自己了什么，你自己去陈家列祖跟前跪着说，你娶个不能生育的妇人，这是要叫我死也不瞑目么？”林氏拭泪。

小妇人容颜姣好，面上略施粉黛，跟仕女画里走的一般，陈元卿见着一时晃了神，连她话里的敬语都未听。

陈元卿屋就叫了曹嬷嬷来：“夫人便是再喜林家这娘，请她来说说话，也没有留她住下的理，夫人年纪小不懂这些，你莫非也不懂。”

上回她让陈令安生生气病了，要不是一气撑着，陈元卿怕是要气死她。

陈元卿缄不言，在她面前跪下，林氏避开了目光。

林五娘如今份不明，但无论作为亲戚还是他的妾，也没有与主人夫妻一同用膳的理。

－

陈元卿低着，如鲠在又开：“说来其实是儿对不住她，那日救她后是儿……是儿迫了她。后来她并不愿跟我，还走了次，我将她父母接到京师来，她方应下婚事，这些母亲尽可以去查。”

她脸上仍挂着笑，不知怎的，见了格外刺，方在母亲院那里说要给他纳妾时也是，她便这副模样。

林氏已从下人中得知他将林五娘送去陈令安那的事，她屏退屋里的下人，连吴嬷嬷都退了去。

曹嬷嬷忙要退下，又让陈元卿唤住。

等他，她听到后面动静转过，微仰着笑：“您回来了，我让丫鬟们去备膳。”

曹嬷嬷低告罪，却不知如何，这人可与老夫人撇不开关系，一味躬着。

厅里，幼金嘱咐着丫鬟婆们摆完膳，陈元卿隔了会儿过来，婆来伺候他净手，幼金在他对面坐下。

她胃倒是不错，还另叫丫鬟添了小半碗米饭，明明早上吃得也不少，没心没肺似的，不过丰腴些也好，昨儿那摸着似都大了。

陈元卿去了林氏院。

林氏不说话。

“将人送到大娘的院去，旁的不问，只与大娘说，届时舅家会来人接。”陈元卿淡淡说。

陈元卿忍不住理了理直?，又坐起，试图遮掩住袍下的尴尬。

陈元卿没什么胃，刚动了几筷便放了，也不离开，就坐在桌旁看着她。

“林五姑娘，我暂且将她安置在后面厢房，方才已让婆先给她送了膳，她边只带了个丫鬟，您看要不要再拨几人来伺候？”幼金又。

“母亲自幼娘府后，数次让大夫来看，当知她无碍。”陈元卿，“您这样说，定是让人去过永安了？”

陈元卿想了想：“当初遇到幼娘前她确实有婚约，却被我给毁了。她那未婚夫说来与咱家沾亲带故，若求上门来还真不能不。”

“使人去门房问问，林家外姑可还在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