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罢。”陈元卿只淡淡说了句。

“我没有质问你的意思，你照直说了便是，国公爷定不会怪罪于你。”林氏又温言，“我也是为了你们主好。”

幼金不懂自己明明当日吃下了避药，又怎会怀胎。

大夫人王氏不得不敲打了番府中下人。

雁青磕了个：“老夫人，婢不敢瞒您，婢确实不知，况且国公爷从不要婢们守夜的。”

“林大夫，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么？您怎又临时变卦，这事不用您别的，只要说句话便好。”

林氏见问不什么来，嘱咐几句便让她回去。

“那您为何？”幼金不解。

“已经派人盯着了，您放心。”郑或回，“才唤人来伺候。”

屋里很快萦绕着桂的清香，郑或心说也算是大老爷倒霉，国公爷自永安回来心情便一直不虞，他这又不知有什么小辫让国公爷知晓。

这样除了家中父母兄长，皆大喜。上辈累得爹娘不知为她落了多少泪，如此也是实属无奈，好在如今不同，她有银钱傍。

她以前倒是想要个崽，想着或许这样便能圈住齐圭的心，可惜自己不争气。然而后来被磋磨成那样，倒有几分庆幸，崽若生来有这样的爹娘，岂不是一辈抬不起。

这孩不能要，幼金清楚得很。

幼金却听得目瞪呆，林大夫分明收了她的银，只消对陶母讲上句：“你家女儿不好，恐于嗣有碍。”

“……”

“不用，你下去罢。”陈元卿了眉心，竟径直往屏风后面去。

陈元卿宣德九年殿试一甲第三名，士及第，后馆阁，任翰林院馆阁校勘，近来又充任知谏院，可谓风得意。

事儿传了去，都说国公爷不知哪里来的兴致，竟亲自洗起衣来，事说得有鼻有，愈传愈离谱。

陶幼金生生捺下疑虑，待陶母去置办下月初一祭祀需要的香烛、纸钱，她又返回医馆里。

林大夫手自桌上收回来，叹了气：“老虽不知小娘这样轻贱名声为何，却因为自己贪财答应了你。”

“你们国公爷近来可有什么异常？”林氏让人搀扶着坐下。

雁青想了想摇。

国公爷平素慎独，便是喜制香，也未沉迷到不眠不休三更还不睡的地步。然而他这两日却有些放纵自己。

且未待幼金开，他已先将之前她送去的银票递回来。

幼金自己心思淡了，就是这辈也没想过。

了气。

“大人，三更天了。”郑或站在一旁伺候，斟酌了半天方对陈元卿。

“小娘，你有了。”

陈元卿将自制的桂香置在银片上，：“大老爷那儿可让人盯？”

那林大夫却早支开铺内伙计在等着她。?

却还是连老夫人都惊动，特意唤了雁青过去问话。这丫鬟的爹原是老夫人陪嫁铺掌柜，林氏也愿意抬举她。

－

陈元卿边说是有伺候的丫鬟，他房中的事还有多半让婆了，可这两日，国公爷也不知怎么回事，床榻被褥连婆也不叫碰。

九月末，永安这天开始渐生些凉意。

清早洒扫院落的小丫鬟瞧见他，胆都吓破，忙跌跌撞撞跪下：“国公爷，这如何使得，让婢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