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笑容第一次未曾示人的疲倦弱：“我实在没有心力一边照顾皇上，一边防着其余人了。甚至连照顾皇上，只怕都力有未逮。所以，静姝，我需要你帮帮我。”

静姝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也压低了声音急促：“皇后娘娘！您怎么能怀着来这里！我这去叫人告诉太后，她若是知你有了，绝不会允许你继续……”说着就要往外走。

静姝惊呆了，她听见自己飘忽不定的声音：“啊……啊？”

那时候还是福晋的皇后，实在是太无助了，曾经唤过一次她的名字。

静姝慢了半拍才想明白：是啊，若是嫡，这天然就是这个国家的继承人。皇上此时病重危急，将来痊愈后，若是知皇后以怀有嫡为借不肯养心殿照顾自己，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皇后仗着有，有嫡傍，已经在思量太后的事儿了？

静姝了几气才平静下来。

很快，预成真。

于公于私，皇后都不得不来。

皇后的目光不自觉看向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

她笑容泛着苦涩；“这个孩来的实在是有不巧。皇上病的凶险，给皇上侍疾的这段时间，一定会分外辛苦，劳心又劳力。”

皇后抓住了她的小臂：“别去。你不明白，正因为我有了，我才必须要来！尤其是这若是个嫡，我更是要留在皇上边。”

那皇后和这个孩哪里还有立足之地！

所以为了自己，为了孩，她也要亲自侍疾，盯着太医用心事，不惜一切代价让皇上活下去。

这是她的第一个孩。

静姝忽然有大事要发生的预。

皇后望着她：“我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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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皇后想的比静姝还要更一层：纵使自己有，也绝不会有皇上驾崩后等九个月后嫡生再讨论皇位的事情。所以一旦皇上去了，自己的儿是赶不上皇帝了，必是现有阿哥里挑一个登基。但其余阿哥能容下一个嫡的弟弟吗？

她说：“静姝，我的女儿都还不会说话，不会叫额娘……为什么是她，为什么老天爷不肯叫她长大？”字字泣血，失态崩溃。

可后来就再也没有过了，哪怕端慧太过世的时候，皇后要痛死过去，都仍旧自持住了份。

是皇后生的长女夭折的时候，那个孩还没有满周岁。十七岁的富察氏看着人将装着女儿的小小金棺送重华门，然后坐在榻上痛哭。

哪怕室内再无旁人，皇后仍是把声音放的极低：“在木兰围场的时候，我只是不舒服，可现在我的月信已经过了一个半月。太医虽然还把不脉，但我自己知——这是我怀的第四个孩了，没人比我自己更清楚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