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着皇后，笑意欣怀念。

那个病榻前的小妹妹，说是服侍他，其实什么也不会。毕竟是斌的嫡长女，从小也是娘丫鬟捧大的，连端杯茶都端的磕磕绊绊。

她说话直来直去，毫不藏私地告知宝亲王的各喜好。

皇上还记得，那时候自己从鸟房偷偷抓了一只兔给她玩。怕娘碎碎念，就揣在怀里，小兔挣扎地蹬意外合着他自己的心，让他难得的有隐秘的激动喜。

这样的，总比那些面上恭敬，心里算计的人多了。

可后来了，再不是重华小小的几重院落，掩起门来过日。潜邸变成了十二大大小小的殿宇，年轻随和的宝亲王也变成了言法随的皇上，氏二十年不变的天真就成了不合时宜的愚蠢。

今天她看见了氏的神，像是梦游的人忽然被人一打醒，清醒里又带了魂不附的畏惧。

有时候氏不明所以撞了来，小心翼翼眨着问：“爷又生气了吗？”要是自己黑脸，她就立刻闭嘴，可怜的缩在一旁。

他想起从前在潜邸的岁月，他跟富察氏一起为了父皇的训斥沮丧，也为了父皇的赞扬而喜悦，那样相互扶持的岁月。

她现是大清的皇后，端坐在凤座上为天下女表率，她一步也错不得。

从今后，潜邸里那个妹妹大约是再也不见了。

氏睛亮亮的：“爷说了，是福晋，我凡事跟着走就行。”

十几岁的氏坐在她对面，如一扇灼灼桃。

如果说皇后

富察皇后记得，有一回氏月信到了不好受，疼的嘴发白，还拉着自己的手：“让爷来陪陪我吧，好不好，好不好？”

可只有这个人让他觉得熟悉和安心。

--

--

为贵妃，也为自己。

富察氏了她的被角：“好。”

一晃也过去二十年了。

氏从不是个心大的人，她了很多年服侍四阿哥的人，习惯了自己的份，所以从未想过跟自己这个福晋争份别苗，后来封了侧福晋也只是喜喜来给自己磕，说位份不重要，只要爷心里有她就行。

自己也不是那个敢跟着皇上去郊外庄上纵奔袭比试，除夕掷骰对赌的宝亲王福晋了。

氏见她应得痛快，却又把埋在被里哭了：“福晋，我就是想爷……你别怪我。”

这几年来，她被贵妃的各逾越不当的行为闹得疼，今日后虽然能松气，却也觉得心酸。

皇后不由叹气。

富察氏见她这样，心想，我要跟她计较才是个傻。

氏毫不见外地伸手了缠丝玛瑙盘里自己心挑选的几个白胖桃，摇：“福晋，爷不喜桃，喜脆脆的带酸的桃。”

就像是四年前，她说是在病榻前陪病了的四阿哥说笑解闷，其实只是带着丫鬟翻绳，顺便笑嘻嘻地吃光了他的心份例。

皇上角的笑更了。

皇后想起的也是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