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到地上,额头磕在地面上。
“阿满!”江岸跪在地上把阿满扶起来搂在怀里,手指拨开额前的长发,果然紫了一块。
“打够没有!都跟我回派出所!”警察吼道。
在警察的问讯中,他知道了她的名字,周满。那个叫周淮的男人,是她的亲哥,放假来这找同学玩,正巧在奶茶店遇见失踪三年的妹妹。
阿满的父母接到周淮的电话从老家赶来,扑倒阿满身上,抱着她痛哭,哭诉这些年他们有多想她,有什么关系呢。阿满像一个行尸走肉,任由他们搂、抱,警察关心的话她也听不到,她只想知道江岸怎么样了。
周家父母要告他拐卖未成年少女,这么重的罪名怎么可以安在他的身上,阿满跪着哭着和警察解释不是这样的,他对她很好很好,没有人理会她。见到江岸的那一刻,周家父母冲上去撕扯他的衣服,说不尽的脏话,周妈甚至还打了他一巴掌。
阿满红了眼,像一头小豹子挡在江岸面前,她是可以保护他的。
江岸揉了揉她披散的头发,他的小动物成长的快了些。
江岸被拘留,在阿满的哭喊声中被带走。阿满不肯跟父母回去,整日往派出所跑,或许是看阿满实在可怜,警察说,除非她父母撤销控告。
撤销控告的条件是,阿满随他们回家,不再见这个人贩子。
阿满把她存款统统拿了出来,数了数421块,拿出249块钱买了她心心念念的提拉米苏,剩下的钱买了半扇排骨,零碎的买了肉馅,他总是舍不得吃肉。把几天没住的家打扫了一遍,洗了澡换了衣服,提前去等江岸。
才几天没见,她又瘦了,他好不容易才把她养胖了些。
“等很久了吧。”小丫头扑倒他怀里,摇了摇头,胸口隐隐湿了一片。
“去买菜吧,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他牵着她穿梭在各个摊位,直到手里拿不下的才往家走。
江岸忙着处理食材,阿满就像个牛皮糖一样黏在他的后背上,笑中带着无奈,“你这样我怎么做饭。”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怎么可能不去管她,不老实的小手一个劲儿的往他衣服里钻。
在重重阻挠下,江岸依旧做了六个菜,摆了一桌子,两个人吃这么多确实奢侈,但也没人提出异议。
阿满拿出早早准备好的提拉米苏,“今天我生日,买了个蛋糕。”
哪里是她的生日,不过是想同他一起吃蛋糕罢了。
“怎么办,我没给你准备礼物。”江岸有些抱歉。
“你准备了!等下你就知道了!”阿满俏皮的眨眨眼,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花样,也由着她闹。
关了灯,点燃蜡烛,15岁,多美好的年纪。江岸在给她唱生日歌,她许了个愿望,希望永远和江岸在一起。
提拉米苏吃在嘴里有点苦,她却很喜欢,俩人只吃了一点,毕竟还要吃饭的。江岸做饭永远是按着阿满的口味,一桌子都是她爱吃的菜。
屋子里关了灯,仅有月光照进来,阿满趴在江岸身上,她说,“江岸,我给你讲讲我的事儿。”
“我家四口人,你都见过了,我爸、我妈、我哥,周淮比我大四岁。从我记事儿起,我爸妈就吵架、打架,也会打我和周淮。我只能躲在衣柜里,他们看不见我,就不会打我。周淮比我勇敢,他刚上初中就比我爸高了,他们打他,他就抓起椅子砸过去。”阿满似乎想起当时父母狼狈的样子,笑出了声。
“他不保护你吗。”江岸把她的手包在掌心。
阿满摇摇头,“周淮不喜欢我,他想要个弟弟,可我是个女孩儿,他不打我就不错,哪敢求他保护我。他们啊打不过周淮,就打我,我不敢还手,我打不过他们,我就趁他们不注意,偷了钱跑了。我坐大巴,倒了很多站,确保他们找不到我才敢下车,后来把钱花完了,”她仰起头和他对视,“就被你捡到了。”
“我要是没发现你,或者没带你回来,那你怎么办。”
“那大概就死了。”阿满笑了一下,可是她命大啊,被他捡回来,还好吃好喝养了三年。
阿满爬起身,跨坐在他身上,小手环着他的脖子。这个姿势他太过熟悉,是她干坏事的前兆。
“我来找你要生日礼物。”
阿满在他疑惑的目光中,脱掉自己的睡衣,上身只有一件卡通内衣。江岸赶紧抓起手边的被子将她牢牢裹住,哑着嗓子说,“别闹,再感冒了。”
“江岸……”
他说,“阿满,你还小。”
天亮,屋里已经没有了阿满的身影,连被子都是凉的,阿满是半夜离开的,为了不和他道别。一切都和她在时别无两样,除了那个木铲,被阿满带走了。
冰箱门上留着一张便利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