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墨镜的男人趴在车窗沿上，烈的酒气味迎面而来。

“盼盼，有客人定你的台。”

手刚伸来就见后排的车窗缓缓摇下。

乔盼应了一声，懒洋洋的不想动弹，稳稳当当的描完线最后一笔，她拨一下打着卷的长发，起走了去。

钟鸣盯着不远可见张起来的乔盼，看到她用手轻轻提了提白长筒袜。

老警了下，不愿多看钟鸣一，扬扬手，示意放行。

她穿着一黄格布的窄旗袍，显得材微微有了起伏，但依然是从脖到包的严严实实，原因没别的，仅仅是因为其他衣服过于松垮，她实在是撑不起来，没有那番风韵，她就像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女孩。跟鞋倒是找到了合脚的，五厘米的小细，比之前穿的十几厘米觉舒服了不少。

乔盼本就脚不利索，加之再穿了跟鞋，动作幅度极大，她急急忙忙的现在钟鸣视线内时，想往回撤已经来不及了，甚至还倒霉的因为惯又往钟鸣的方向走了几步。

她其实不该这么穿，这个穿法在这场合下是格外危险的，可又是真好看，好看的让人吓一。

钟鸣指尖挂着墨镜，对着老警嬉笑脸:“忙呢？代我给你们赵队长问个好。”

洋娃娃也有洋娃娃的好，看惯了千篇一律的妖娆女和清纯佳丽，突然换了风格便让人前一亮，乔盼的生意并不如李慧说的那样门可罗雀，反而有几分不走寻常路的红火。

好看的真是吓人一。

边的几个人跟在后面还在走，钟鸣伸手拦住，王骏抬起，顺着钟鸣的目光看去。

乔盼整个人小无比，脸上妆容淡相宜，黑发微卷垂在前，绷的旗袍微微显一玲珑曲线，她像刚刚发育起来的民国少女，黄的格布料衬得肤雪白——不夸张，真的是雪一样白，上了双米白半透长筒袜，浑除了胳膊，没有一肤来。

她站在原地，往回走也不是，继续往前走也不是，于是很甜的对着钟鸣一笑，脆脆的叫了声“鸣哥”，声控制不住的有发抖。

乔盼正拿着笔画线，窗外是蓝紫的冷光，光芒自上向下照来，托镜中乌白的面孔，简直没有了活人的气息。这张脸是绝对的周正，绝对的标致，毫无破绽，脸是小女孩的脸，却是成熟女人的，两黑秀丽的眉是心修剪过的细而长，像个刚被调的小孩杂碎商店偷来的东方洋娃娃。

远的老警刚写完一页纸，笔盖还没合上，抬就跟钟鸣对了个，笔帽一下盖歪了，笔尖戳在手上。他顾不得疼，大步冲过来拉开徒弟。

他此行回来就是专门来找乔盼的，没想到一门就打了照面。

乔盼穿过走廊，刚转过一个拐角，就见前面人攒动的服务生纷纷让了开来，糟糟的人们像突然被了一样顿住，此起彼伏的“钟总”，好像山谷里喊了一声后反反复复的回音。

他不说话的趴在那，慢慢的把墨镜摘下来，自己的脸，对着年轻警一个和蔼的笑容。

钟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