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着拳忍了再忍，手心被指甲戳一血痕，这才勉耐住想要踏的双脚。

苏言错了一次，不愿一错再错。

苏言放下镜，低声一叹。

今早偶然上街，冥冥之中仿佛有人指引。

苏言捧着镜，单手覆在脸上nīe。

只可惜人的便是如此，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得到。何况随着年岁的增长，这苏小的容貌越发祸。

隐在小巷的暗角落，避开了那人的视线，静静地注视着。

想起睁开，看见娘又哭又笑，握着她的手时，面上掩不住的欣喜与疼惜。那一瞬，苏言便将她收自己的羽翼之中，好生保护。

即便着斗笠，苏言也能猜得，那人脸上定是挂着一成不变的浅笑。那双，看向旁人时，总是着丝丝缕缕的温柔之，令人不知不觉中，沉迷，留恋，不舍。

只是禁不住心底一痛，当日霜姨听闻她的死讯，恐怕要伤痛绝。

醒来的时候，壳里早已换了人。

前生她一味追逐着前方的人，却忽略了霜姨守在屋内日夜担忧。

不外乎是小叔趁机占了苏家，偶然间遇上了苏小，被她的貌迷了，于是想要把人抢回去。

霜姨瘦了，一双通红的，不知哭了多久。迈着沉重的步，摇摇坠，似乎下一刻便要支持不住而倒下。

苏言闭上，将突然而来的涩意压下心。

因而，多少女对他一见倾心，又有多少英雄谋士，甘心替他卖命。

可怜这苏小一路担惊受怕，又享受惯了，如何受得住风雨淋。府没一个月就病倒了，来势汹汹。

旁观者清，离开了她才发现，自己不过是千千万万谋士中的一员。

或许上天怜悯，又或许她心愿未了。

不料，却在路上见到了霜姨。

不得已，大房也怜惜苏小这个无辜的姑娘，送了她好些钱银，趁着小叔不注意，派人将她与娘离了苏府。

于是，让她摇一变，成了苏家小，成了另一个“苏言”。

苏言不明白，经历了那样的剐心之痛，为何还能活下来。

苏言多么想上前，与霜姨重聚，告诉她，自己还好好的活着。

那大房原本家中有些势力，手腕了得，算是压住了小叔。谁知小叔是个商才，又有苏家数十年来经商留下的路与钱财辅助，如虎添翼。

适逢家中惊变，家主亡，家财旁落。这苏家小不过是庶，生母并非府内有名分的侧室、侍妾，不过是个没份没地位的通房丫鬟。没享几年清福，就撒手人寰。

这些都是娘说起的，可惜日平平静静的，却因为家主突然暴毙，一切都变了样。

以及，那个人……

后来当家的是苏家嫡，见苏小弱多病，生母早逝，又不得爹爹疼，便拨了几个丫鬟、婆去了院里照顾，月钱也不多不少地供着。

而且，还是一块心甘情愿的，匍匐在地，成为君于远踏上明国峰的垫脚石……

，女眉开笑。

但是当对上那人的双眸时，她便退却了。

不用娘继续说，苏言也能猜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镜里的倩影霎时变了样，却仍能看秀丽的五官，以及眉宇间难掩的动人之。

幸好娘机警，一见小叔神不对，又请苏小到偏僻的楼阁一举，立刻拖延着时间，一面让院里快机灵的丫鬟去请了小叔的大房来，这才躲过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