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若菲离开窗，安坐在黄杨木雕太师椅上，悠闲的抿了今年的早新茶，不不慢的说：“商人逐利。四海钱庄六月年存银年息一个，是他们的不够，借机纳存银。咱们放贷的利息八折，找莫府

只隔了一条街。

恍若隔世（2）

腆着大肚的三总朱寿也把手抄在袖里，用肘撞了他一下，笑咪咪的说：“喜老，我越瞧方圆钱庄越觉得晦气！”

朱喜瞟了他的手笑：“寿寿，我记得你的手擅长的不是打架，是掷骰摸牌九。莫忘了，你是江南第一赌坊的老板。”

“不，今天起延长一个时辰关铺。直到前来兑银的现象正常为止。”莫若菲微笑，见成掌柜不解，他又，“把库银提个十箱摆在柜台后。告诉所有持钱庄银票前来兑银的人莫要着急，银有的是。方圆钱庄不会让他们手里的银票变成废纸。另外再放风去，但凡从莫府借银的人，利息打八折。”

从方圆钱庄里兑换提取了银来的人们，跨过街就往四海钱庄奔，着急存银。把手中的方圆钱庄银票变成四海钱庄的银票。

末了还补上一句：“莫府如果垮了，别说利息，本金都拿不回来了！瞧瞧，方圆钱庄外堆着的人都是去兑取现银的。”

朱寿从袖里拿手来。他人长得胖，手却清瘦均匀，十指如葱。他扬起手掌对着光看了又看，哼了声说：“我的手除了掷骰摸牌九，还可以。你再喊我一声寿寿，我先揍你！我是禽兽么？欺负咱们家小的人才是！”

太东升西落，此时正在四海钱庄的门楣上。黑瓦檐下朱府四总朱喜摸了摸光亮的额，笑咪咪的抄着手望着方圆钱庄。

对街方圆钱庄的二楼雕窗棂后，莫若菲颇有兴趣的瞧着朱府的两位总。他也伸了自己的手。

朱寿呵呵笑：“可不是么？像是被大房儿欺负了不敢言声的家生儿！表面顺服了骨里却打着毒主意。看着就想冲过去狠狠的再揍上一顿！叫他彻底断了报仇的念想。”

莫若菲保养得很好。练拳习武后他总会把手浸在药汤中泡上半个时辰。一双手上半茧都没有，细腻白温如玉。他蓦得把手一收，脸上了笑意。

成掌柜听着前面还连连应声，听到最后一句惊诧的“啊”了一声。

这边是兑银的，那边是存银的。四海钱庄今天开业挂了红绸，门红的鞭炮屑像下了一场红雨。方圆钱庄昨天死了小，门挂了黑绸，掌柜们和伙计们腰间系着白布。同样的车龙，同样鲜明的彩。方圆钱庄的掌柜们和伙计们却生生有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憋屈。

曾经有个笑话。有人没事望天，不多时，边聚得一大群人都仰着脖望天。

朱喜表示同意：“方圆钱庄连石狮的脸都难看。”

四海钱庄同样的闹。

两人站在檐下笑咪咪的有一句没一句的挤兑着方圆钱庄和莫府。远远望去，只是两个起早晒太聊趣事的闲人。

方圆钱庄外闹嚷的人越来越多，手挥舞着票据，个个呈疯癫状。只有张三们，掩住里的得意，悄然离开。

“少东家，兑银的人越来越多。小才过世，要不就以这个理由关铺了吧？”成掌柜谨声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