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准睁开，擎起酒杯列，笑容格外明媚灿烂：“太殿下说笑了，在下并非什么公主。”

这一切都建立在两国联手能打赢的基础上，笑面虎前倨后恭也是为此。他必须表达足够的诚意，也必须探东显的虚实，看看东显到底有没有这个资格跟中庸分这块。

她问：“世叔当真要我解决？”

这发展过于诡异，便是机关算尽如岳止，也是哑无言，只得笑着饮了酒，退回席间。

看来这四个月他游遍东显，已经得了结论。

中庸东显虽远征他国，百姓尚可安居，妇女、牲畜皆不受影响。唯有农田……

两国互为齿，便不至于为南越趁火打劫。

不成……若是等世叔拒绝，就来不及了。她需要一个借，一个笑面虎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的借。妃嫔不行，她当初就说是“岳老爷”的小妾，这货还是张就来。

东显中庸地偏南，甚早，立冰开化，庄稼，虽收成差些，总不至于无以为继，赶完再起兵也不算太迟。

战场无情，纵使她功夫不差，也无万全把握能活着回来，但要她留下乖乖当个贤妻良母，更是宁可一死。

中庸此等毒计，唯一能指望的盟友，只有与他同偏南且与北虞西枢接壤的东显。

那么，便战吧！

江辞准闭了闭，脑海中霎时一空，所有烦扰消失无踪，心情格外平静。

“卑职，当朝一品，荆越将军江辞准，敬太殿下。”将手中浊酒一饮而尽，江辞准洒脱拂袖，“若太殿下赏识，你我可义结金兰。来日卑职定当在战场上多砍几颗人，报答太殿下青。”

长此以往，西枢北虞人丁单薄、牲畜不兴。匹不足，壮丁无有，何以为战？

西枢北虞两国便是猜中庸所图又能怎样？游牧围猎，他们一年都要为奔波，族人生存之要是这么好改，五国也不至于许多年僵持不下。

一事也是必定要成，天大的好送到嘴边，没有吐去的理。

最要的却是……女人，和牲畜。

束缚尽去，她本该一轻松，只是这十分的畅快中还着三分酸楚。想到要离世叔而去，便是五内郁结如刀绞。

听得显帝开，江辞准急得冷汗涟涟，二十年来与世叔相的一幕幕走灯般在前晃过，最后定格在前日她决孟良娣前的一刻。

显帝脸却比刚才还要难看，江辞准视若不见，坐回席位，垂着默默饮酒。

日牲畜，冬日男女都有闲暇，怕是也会怀有。

况且……若她所料不差，此战未必凶险。中庸敢用这等毒计，定然是之前与西北骑兵战讨到了便宜，否则不敢兵行险着。要是得对方玉石俱焚，恐得不偿失。

此时举兵来犯，游牧者无城可守，只得迁徙奔逃。长途跋涉，胎儿不保，更有甚者一尸两命。

谋，他们除了割地称臣，再无第二条路可走。

显帝笑回答：“自然。”

“太殿下，这玩笑未免开得太大了。”显帝脸也是瞬间沉下来。

经过整个冬日的摧残，中庸东显等农国，尚有一战之力，游牧者却定是个个面黄肌瘦，缺衣少。倒也罢了，蔬菜怕是万难足够。

只是……江辞准四下扫视，看那群人的样怕是没一个人猜中庸毒计。想来也是，若非她之前碰巧看过，决计猜不这笑面虎的恶毒心。

常理来说，自然冬日兵最佳，只是我闲敌也闲。那时正过秋收，游牧者人壮，得一年休养生息，正是最悍勇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