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玄倒是不负所望地叹了气。

「去。」

换以前，容姺确实喜呆在金神像内，在上地与信众游完一圈。不过今年，她用了平日在人间的份，同普通百姓一样，守在家门迎接游神的队伍——

「这是什么？」自玄问。他不想接下，可是自己的现在只听从容姺的使唤，也没有别的办法。他甚至不想看，可是闭着，容姺也能让他看见红包里面碎银铜钱。

哪有人这么小气，在这件事上都要缩缩脑？

「后的东西才够你难受的呢。」容姺笑着说。

边用咒术捆着一位低念经的和尚。

游神队伍最前列便是两名持锣鼓开的老汉，走两步便敲三下，声声震耳聋。锣鼓之后是腰鼓，两队穿绿的妇人手持鼓，每到一街就是一阵鼓舞。乐队先声夺人，还没见着仪仗的影呢，耳朵就听着了唢呐的声音。敲锣的、打鼓的、乐的、拉琴的一队比一队人多，最后两个击木鱼的香和尚收了尾，百姓还要再放一串噼里啪啦的大红鞭炮。

金钱袋已经半满，沉甸甸的，装满了铜钱碎银，还有讨吉利的红纸包。

秃驴最讨她嫌，自玄当然不是正经的僧侣打扮。上是贺取的一锦袍，上用狐狸变了发髻，带上华丽的冠束，看着就是一位俗家的贵少爷，行齐全地准备过年。就是脸不太喜庆。

一路敲打闹非凡，青的爆竹灰也把街景盖得七七八八。往巷外看去，只有十面喜庆的彩旗飘扬。

她当然有意捉自玄，让他在神轿前的红布袋旁边逗留好一阵。拿红包的手似乎不太确定，伸到了主事面前又缩了回来。周围的人都不耐烦地看着他，睛里写着不屑同鄙夷。

不过她又自言自语，「殡给人念经，你都不会是这样的臭面。」

「喏。」容姺把一枚红包递给自玄。

自玄双手合十，闭打坐，没有理她。

不过他没办法定——新年本来就闹，更何况今天还有盛事。

「这声音可收金叮咚响好听。」容姺压在

后生穿崭新的作服，一列排开，就等庙祝下令吉时已到，时刻准备发。

「大过年的，给个好脸不行吗？」容姺一边准备案台的糖果，一边收了自玄上的锁咒，「不是看游神，像是看殡来了。」

容姺的宅邸也是豪气，游神的队伍经过门，总要让神轿在这里停三停。这时太已经照了。南国乡下的光，即使在新也是满满足足的。木质神像上的金晃晃闪闪，仿佛神光照在桃溪的土地上。

「诶……」

容姺弹弹指尖，自玄便如傀儡偶一般，生地挥动手脚，朝游神的队伍当中去了。

她朝街上了气，烟雾尽散。八位力壮的后生抬着榕仙的神轿，在一堆锣鼓鞭炮中缓缓向他们走来。神像在轿里，看不太清楚，更何况上还有两面华丽的羽扇——一面是「慈」，一面是「武」。

但他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境——等游神的队伍往外走了，自玄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朝榕仙游神队伍的方向磕了三个响。

过了彩旗，榕仙的华盖才现在街的屋前面。绫罗绸缎上飞舞龙凤，各式飘带都有华丽的刺绣——这本是人间王公贵族尊享的礼遇，说属于僭越。不过山皇帝远，这里的人只认这尊神像，自然要用贵气的东西装，不然怎么能显她地位尊贵呢？

自玄走回容姺边，无不讽刺地说了一句：「真是生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