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行行行小杠，你家最有钱行了吧。

南河微笑：“哦，懂了，原来是大君不会写字，没法留言啊。”

南河不说话，保持微笑，一脸“那你写啊”的表情。

南河：“我以为大君只是为了自己去玩，所以才让他们缠着我。更何况他们也没表现想学习的样，楚内更没有能这么多人教习的场所。”

荀南河在被褥下暗自摸了一把，拥着被坐起来：“大君送了这么多礼之后，终于造访寒舍，可是想通了？”

辛翳显然被她说中了心思，脸骤然泛红几分，却擅长词夺理：“那是他们态度不够好，我去训斥他们！但前提也是荀师愿意教！所谓：‘有教无类’，你不能瞧

这会儿细瞧，或许是因为荀南河也散着发披在肩上，辛翳觉得他生的一副淡漠清秀的脸，上睑平的像条划开的直线，瞳孔澄澈，只偶尔一抬，从细长的睫下显几分神采。

南河故作恍然大悟：“原来是虞字！大君这字，可真是……龙飞凤舞，神形兼备，这个艸字写的，有虞舜之时艸木萌芽、野草郁葱之啊！”

辛翳听见她说话，转过来，两好看的眉拧了拧：“寒舍？不好意思，这是我家，这是我楚，一儿都不寒。”

燕赵行的靴，托着腮百无聊赖的翻着她的竹简。

也不知他识得那几个字能不能看得懂。

辛翳着笔，脸难看。

南河略一挑眉：“所以，有什么事儿么？我以为大君不想见我的。写个牍板扔门就是了，真没想着大君竟肯面啊。”

辛翳反应慢了半拍，却看着荀南河展了半分笑意，她双微眯，整张脸生动起来。

南河端详了半天，拊掌：“大君这个菜字，写的可真够菜的。”

南河：“难是臣认错了？莫不是大君写的是喜字？”

辛翳瞪：“谁说我不会写字？！”

辛翳忽然觉得这先生长得怎么跟他第一印象不太一样。

他承认邑叔凭领荀南河来的时候，他因为心里不平，印象里总记得这先生长了一张死板的脸，还有满无趣的正义凛然。

南河：……我都没瞧不起你这个小文盲你还敢瞧不起我？！

南河早猜到他写的是这个字。因虞舜位列夏商周之前，为王朝之首，所以不论各国习字，最先习的大多是“以虞为首”的虞字。辛翳估计是启蒙课都只上了半节，这个字比划错的把从大篆逐渐转为隶书风格的楚文字，直接写了上古甲骨之风……

辛翳让他这满嘴扯淡的嘲讽气得连都绿了，一扔笔，丝毫不顾南河被褥上多了个大错字，：“孤也不是不愿意跟你学习，但你年纪轻轻凭什么就能王师！我让你先教他们，你却不听——这样孤是瞧不起你的！”

荀南河面容和神情有一奇异的觉，仿佛是两不太相合的气质叠在他上。像是极其净也极其冷漠，好似懵懂却又隐隐有大，着那张单纯的脸却像是没有应对不了的场面。

辛翳气得从桌上拿起笔来。这年的笔不比签多少，长细痕，桌案上有她昨夜没用完的半墨池，他沾了沾，直接扑到她被褥上，在她白帛的被上，写了个行迹飞天的大字。

辛翳憋得脸红了：“我写的是虞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