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这事儿呢，你早些开，其实早就办下来了，”她轻轻一笑，挪动一下，腰间的玉算珠们撞得叮当响，“下我就有个现成的差给你。把东西给她。”

徐氏面上的笑容滞了滞，直觉这娴夫人接下来说的不会是什么好事。

“这是上长公主定的规矩，真不是咱刻意为难你。也是应了你们那地方的土话，嫁……嫁什么，随什么的。”

徐氏连连摇。

可话到了嘴边，却只剩下啊啊呜呜的声音。

“怎么了呢，四儿她娘？”

“这里是四十两银，你先拿去贴一贴家用，若事情办成了，另有重赏。”

“长公主的一位友人手底下有个赌场，其中一笔烂账暂收不回了，金额是四千两白银。徐氏，你若能将这笔银要回来，且不依靠公主府的名，那便算是有能力公主府事儿了。相信长公主若知了此事，也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仪兰这时冷着一张脸补充。

若能要回来，便都是她的了！

她嘻嘻哈哈的说完，徐氏脸倏然变得惨白。

“咱们这些个从公主府里带过来的，自然逃此一难。不过徐氏你……我也不要你多了，就要你一手指，你觉得如何？”

“没有不愿意？真的？”

不知为何，她间嘶哑，竟说不一个字了！

“嫁随，嫁狗随狗。”

手指？！

这么勤快，又从公主府追到将军府，无非就是想来谋个生计，是不是？”

“洒扫婆二两，能厨房的三两。”仪兰极为淡定。

她接着：“想必你来这府里的时候也看了。这将军府呀，怪异得很，门前不少下人，都是缺胳膊少的。”

别以为她不知，这所谓的赌场老板，“长公主的一位友人”，可不就是长公主自己吗？

“这正是因为那死掉的凤将军自带一煞气，恶秽满，非常人可以近前。若有人想要投奔咱们府里，免不了从自己上卸下些什么来，以表忠心。”

徐氏忙不迭的。

她转看向仪兰：“告诉她，我们府里使婆、小厮，拿的都是多少月银。”

隔着层层纱布瞧见徐氏欣喜若狂的神，“娴夫人”轻勾角。

那便更方便她动手了。

秦月莹心里略略觉得有些怪异——难这徐氏来之前还了两碗给自己壮胆不成？

四儿一个月能拿多少两？

“你若是不愿，可要现在赶的讲来呀。你这指一去，可就是我公主府的预备人选了啊。”

徐氏惊恐的大张睛，忍不住用手脚比划着，希望前这两个掌事的女能看懂她的意思。

她活了这么些岁数，还没听说过要上哪家里去工，是要从自己上卸下些什么的。

四千两！这里的利息，少说也得有个几百两吧？

“不过呢，有个情况，我不得不与你说清楚了，”秦月莹话锋一转，语气染上些许不忍，“徐氏，想必你也知，咱们长公主嫁的，那是个镇守西北的煞神。”

她匆匆摇，拒绝的话如倒豆般往外倒。

“你觉得如何？”

仪兰上前两步，递给徐氏一包沉甸甸的银与一张她看不懂的纸。

可她只瞧见帷帽下的红笑意渐。

“那动手吧。”

秦月莹打断她。

徐氏心里先是不屑——她当是什么事儿，原来是替赌场去要钱。

她忙不迭问：“那四儿……”

荒谬！太荒谬了……

这难不是黑行里的规矩？寻常人家哪有这样的？

可她随后听到那金额，血就蹭蹭蹭的往脑门儿上涌。

两！

要知，他们一家之前辛辛苦苦地，一个月的营收也不过是以大钱为单位。

徐氏一听这话，脸上的贪婪之是藏也藏不住了。

这时，有一淡淡酒味在屋内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