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娘笑着，应了。

黎珍很兴地笑起来，应了。何氏也在一旁说着“夫人懂得多，要好好听夫人的话，跟着夫人好好学”等等，邓氏叫丫鬟奉了茶上来，没有人在意亦铱的表情。

粉杭绸褙，立在一边看黎珍写字，中轻声指着。

“也没什么，只是听计嬷嬷禀了昨日宴上的事，”青娘笑着把黎珍好好表扬了一番，：“这几日光明媚，珍妹妹的宴不若就定在初十罢。”

一旁亦铱垂首不语，脸上一派羞涩之意，却也没有反驳何氏的话。哪怕话说得这样，她也连谦虚一下都没有。

后园占地不过十来亩，游廊环绕，绿树成荫，朝南的粉墙上

青娘见黎珍还要拒绝，笑：“正所谓宝剑赠英雄，红粉赠佳人。我喜瘦金，那幅字帖放在我那儿不过落灰罢了，还是你拿着好了。”

肯定又会像以前一样了，小姑娘心里涩涩的，那些小们肯定一个个都会喜上优雅娴静的，围着她说笑，把我丢在一边不理会。

“我瞧你临的是卫夫人的簪小楷，正好，我的陪嫁里有一幅，是从前祖辈收藏的，送给你了。”青娘笑：“你得了字帖，也可以好好研磨，早有所成。”

何氏：“叫亦铱写就是，这些事她都能理好的。嗯，她的字也不错！”

那是卫夫人的传世之作，传说真迹已在晋末战中遗失。前齐的朝长公主喜临簪小楷，耗费十数年，在全国上下收集卫夫人的书法真迹，都未能如愿。

黎珍呶呶小嘴儿，答：“说，我的字写得不好，需每天练两个时辰的字，静心养气。”

不说黎珍，便是邓氏一时都愣在了那里。亦铱更是神一僵，底闪过些许沉。

倒是邓氏看了一程，反抿嘴笑了。

青娘与邓氏来，还是正对着门的黎珍先看见。

青娘但笑不语，并不理会，与何氏：“倒是帖这几日就该开始写了，婶婶这边可有擅书法的人使唤？”

黎珍打起神应了。

话里充满了对读书人特有的推崇，也充斥着对自家儿女的否定。

于是几人了后罩房，拐到东边甬上，往北去了后园。

暴殄天，暴殄天！

“等过了十二岁，再瞧着情况慢慢地增添，多练练，也就好了。”

青娘哈哈大笑，：“可见字如其人，有时也是不准的！”

捻了一枚梅吃了，青娘徐徐：“这样日隔得不远也不近，既能歇几天，也正好趁着这些时日准备着，不至于手忙脚的。”

正待找个机会跟自己的小姑说说，便听青娘：“宴客的地方可定下了，珍妹妹带我去看看吧！”

青娘笑盈盈应了，与黎太太见了礼，彼此坐下，随问起黎珍的功课。

小姑娘忙不迭搁了笔，从罗汉床上下来，十分规矩地行了礼，称“蒙嫂嫂、嫂嫂好”。

这边邓氏已回过神，想到青娘，也便不再奇怪，凑趣：“原来夫人喜瘦金，女中倒也少见。我娘家的小姑姑从前临过一阵，一面叹字一面骂人，真真叫我记忆犹新！”

青娘看了看黎珍小丫的表情，又看了看字，柔声：“你的字已颇见功底，只因年纪尚小，笔力上还欠缺些。须知过犹不及，伤了腕脉就不好了，以后只每日练一个时辰便够了。”

陆青娘，你到底知不知那幅字有多珍贵？！她在心里怒吼着，一气憋在，半晌说不话来。

黎珍本以为青娘过来能把这事跟亦铱拉扯开的，没想到还是这般，遂垂了默不作声，心里晦暗一片。

“是啊，”黎太太笑着夸赞，“亦铱书读得多，从小学问就好！珍丫生下来，我就让她跟着亦铱学问，以后能像得亦铱一星半儿，我也就放心了！”

何氏正要说话，亦铱嘴：“其实也没什么手忙脚的，只是准备些酒菜罢了！”牵了黎珍的手，微笑着望着青娘，“不劳烦夫人费心，我已经答应了婶婶，到时会帮着妹妹招待客人的。”

邓氏翻一个白，明明是你自己冒揽的事，现在倒成了我婆婆请你帮忙了，呵呵。

卫夫人的，卫夫人的真迹！就这样送给了黎珍，好像随手给了个橘似的！

蒙夫人这三两下的，分明是把亦铱当仆妇看待了。关键还是亦铱自告奋勇来揽了事的，便是到时被人使唤了，那也是自找的，真正有苦说不！

亦铱脸上的笑僵住。

在场众人只有何氏不知是什么，见青娘笑起来，只以为在说笑话，陪着笑了一阵儿，：“夫人今儿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哦，珍妹妹的功课是跟着小学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