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这样说我家小姐,这就是你府上的待客之道吗?蒙大人,你听她说得......”
“放肆!”
计嬷嬷冷笑道:“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有不识上下、肆意指点别府规矩、不懂怎么做客的主子,便有尊卑不分、言语攀扯、不知道怎么当奴才的下人!”
说话间步履纷沓,玉骨斋服侍的小厮和守着各处门户的下人拥着九姑从三槐院的方向赶过来,一字不落听了个遍!
那高亦铱长到这么大,还是幼时投奔叔父的路上受过气,多少年没被人这么劈头盖脸地训斥了,当下捂了帕子轻声啜泣起来,叫九姑不阴不阳地劝着,话里几分挤兑,几分讽刺。
青娘看了这一时,叫夜风吹了这一时,酒气倒慢慢散了。她当下慢慢穿过夹道东边的月洞门,缓步走近,唤了声:“将军。”
期恪迎过去,其余众人倒怔得一怔,还是计嬷嬷先反应过来,当即跪下告罪道:“夫人安好,叫夫人受惊了。”
九姑打一个激灵,也跪下了。
这一下大家齐刷刷跪了满地,只青娘、期恪与高亦铱主仆两人立着。
高亦铱的脸色难看到极致。
期恪紧了紧青娘雪青色长衫的领口,旁若无人道:“冷不冷?怎不多穿些,”凑近闻了闻,嗅到了酒气,着实有些惊奇,“你喝酒了?喝了多少?难不难受?”
说罢眼角扫了后头一眼,跟看地上灰尘没什么区别,“没事,你先回去,我处理了就是。”
青娘面上带笑,眼中却是泠泠一片冷光,捏了他脸颊,阴恻恻道:“在这儿看着,回去再收拾你!”
其实还是有些醉的,那手劲儿没大没小,捏得期恪一张粗厚脸皮都疼了,嘶声求饶。
“什么时辰了?”她慢条斯理道。
丹冉知道意思,恭敬答道:“戌时半刻,已过了下钥的时辰。”
青娘望了地下的一圈人,先叫了九姑与计嬷嬷起来,方道:“玉骨斋的小厮交由耿亮处置。耿亮,罚半年的月例。”
期恪顿了顿,立在她一侧,到底没说话。
“从西路小花园到此处,东西三条夹道,南北三条甬路,一共九处门户,”青娘瞧了九姑,肃道:“你去告诉方总管,把人全都换了!”
连坐?
期恪抬了抬眉梢,九姑背心汗湿一片。
“规矩当前,就该恪尽职守。遇着那些不懂规矩的,该用哪条驳了、就用哪条驳了,哪里来的放了人过去再请管事妈妈处理的道理?”
“我们家用不起自作主张的下人!”
年前立规矩时,外院的人动得比内院少,还是旧年跟着期恪的那些,多少听说过高亦铱,是以今夜才有所通融。却又怕出了事担责,便去请了九姑过来,哪知会正正撞上夫人,一下子就这般雷霆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