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已很好，以他资历，了五军都督府自然不必值夜。这般每日上下衙，夜里总能在家陪她。期恪郑重谢了，瞧着时候不早，护着励帝登下城楼，预备起驾回。

海棠红与浅橙的间裙系于腰上几分，愈发显得长玉立。裙上的暗纹团是木芙蓉，织金嵌玉，莲步珊珊间熠熠生辉。

人如海，声鼎沸，当真是东风夜放千树，宝雕车香满路。青娘下了车，耐不住，将帷帽上的素纱薄罗挽于帽檐，却也不敢了面容，手执一柄纨扇障面，一双秋澄波的睛。

这于梁铨来说倒是一遭，要说从前去别传旨自然少不了红包，便不是银票也是地契，向来分量极重，如此这般的“好意”倒是从来没有过。

梁铨略略说了，倒惹得青娘摇笑叹，“真是累，大过节的也不消停。”

又叮嘱：“不过些许小，悄悄送去即可，叫她不必谢恩了。”

一路下来，朝臣敬献的灯笼奇巧。励帝细细赏了，挑了一个青瓷透雕缠枝的灯笼，左右不过拳大小。命梁铨给青娘送去，“大节下的，倒叫她的人成日陪着朕，权作赔罪吧！”

期恪依旧皱眉，耐不得青娘撒，只得这样来，只叫丹若带了斗篷跟着。

也开始附庸风雅那一了。”

期恪更衣过来，嫌她穿得少，：“不行，还是正月里，这样去会冷。”

垂首：“这是主赠夫人的灯笼。主说，些许小，不值什么，请夫人一笑，无需谢恩。”

青娘小瞪他一，噘嘴：“我还没好呢！”又取内镶兔的浅碧凤尾团短褙穿了，挽了同材质镶兔的鹅黄帔。

其时青娘正与众人在输香榭赏梅观灯。此有湖有山，榭四周挂了夹板帘，并不见风。各灯笼或挂廊下，或垂梅间，有金鱼的、八角的、莲的......形形，不一而足。

此不提，却说期恪回府，青娘当着南妈妈只说要休息，叫众人散了。回房后却悄悄梳妆打扮，绾半月髻，了提前挑好的牙雕莲发箍，穿一件白绫绣山茶袖的对襟小袄。

当下谢了又谢，带了荷包回去给励帝看罢才分发下去，励帝自己还留了一个。那汪永也叹不已，可惜青娘怎么就没能长留中。

期恪不觉其他，回：“今夜没有宵禁，待臣回去再带她来逛。”又笑说，“听说今夜能外赏灯，她从昨日就开始预备，今天早早吃了午饭便又歇下，说要睡足了觉好夜里玩儿。”

期恪笑，也不多言，只称是。

期恪望着她微笑，那白玉扇柄下垂了寸长的杏苏，飘飘拂拂在腕上，极好看。绝佳的白纨素上疏疏绣了几丛兰草，掩在面上，也好看。

励帝心里又是酸又是笑，：“罢了，节后你在禁军里好生挑一挑，看谁能接你的班。”见期恪喜望外，又补了句，“别就想着撂挑了，朕的五军都督府还等着你！”

梁铨笑领命，捧了灯笼至蒙府。

梁铨领两个小内侍了院，见青娘穿着粉小袄，紫综裙，披了莲青的鹤氅。发间没有珠钗，只在耳朵上坠了一对小小的柳叶耳坠，起坐间一派端庄秀丽，温柔大方，与在中的柔可人全然不同，不由叹人千面。

青娘接了，细细挲半晌，方盈盈：“多谢主惦念着......主这些日可好？”

不一时，城西塔楼斗起儿来，各家烟火作坊纷纷拿看家本领，燃放烟儿。你一个“金猴献瑞”，我一个“天女散”，映得半个上京城都五彩斑斓，最后还是老字号的许家作坊凭着“凤穿牡丹”了筹。

沿街的灯

励帝看了时，叹气，见旁期恪也是心不在焉，一时同病相怜，再一细想，又颇生妒意，挑刺：“上元佳节，你就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

如此说了一程，青娘便叫九姑取了些荷包过来，“家中新立的规矩，除夕、十五要打赏‘步步升’的银锞。没有多少，只取个好意罢了。公公辛苦一趟，带些回去分给小徒弟，也给汪公公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