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去见见他吗?”
青娘打一个哆嗦,将自己往车里阴影更深处藏去,“不,不......我不去......”只眼睛还死死盯着那个大熊般的身影。
期恪将她大氅领口紧了紧,又褪了自己的,裹在她身上,微顿片刻,道:“那你在此稍等我片刻。”
寒风中,两个男人相对而立。
大郎率先开口,强笑道:“恭喜,前日我进城去看了,你待她很好......比我好。”
“多谢,”期恪抱拳道谢,实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道:“今冬风雪大,若来年田里收成不好,尽可遣人告知于我。”
“嘿,陶兴是个好把式,领着人把田料理得很好,”大郎摸着后脑勺笑,“现在的日子比从前好过多了,不用老是麻烦你。”
期恪点点头,迟疑着不愿说,可又觉着不说显得太过卑劣,终是低声说了出来,“她......就在车上,你要见见吗?”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像是把天际刮开了一个窟窿,洁白的雪花儿纷纷扬扬,搓绵扯絮般洒落人间。
雪中的人很快落了一身的白,却只静静立着,一动不动。大郎怔住了,死死盯了那黑漆平头不十分显眼的马车,炯炯眸中燃着烈火,那目光有如实质,几乎盯穿了车厢。
期恪看着,想象此刻车中那人儿也是和他一般的模样,一时手足冰凉,不知是该为自己难过,还是为他二人感到悲哀。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置世事于如斯境地。
许久许久。
“不,不了,”大郎扭头转向一边,脸上有笑,却又像是在哭,“我就......就不见了,大冷天的,你赶紧带她回家吧!”
期恪默然无话,只点点头,转身离去。
“她没有家,你要......好好待她,别欺负她。”语声殷切,略带哽咽。
期恪定住,回想年初时,也是这样大雪飘飞的日子,他殷切地望着自己,也是这样子叮嘱。
娘子没有家,你跟圣人老爷说,要待她好,别叫人再欺负她。
她没有家,你要好好待她,别欺负她。
期恪回身,长揖至地,恭然应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