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告诉她，老夫人是外祖父师座那个嫁去京城的小女儿，已经好多年没有回过江南。如今带着儿媳客居在别苑，叮嘱她定要好好服侍，好教老夫人宾至如归。

她从青娘之前烧时就在边服侍，由暗转明，至今已两月有余，几乎目睹了一切。今次又是她们守卫不周，使得青娘遭受此辱，是以内心十分愧疚。

人的琉璃镜矗立在浴室墙角，青娘浸在里的光映在其中，目有青紫的掐痕，和暧昧的粉痕。

她想起就在不久之前，光照在上的时候，她还在为他的来临到心安。

“沐浴，沐浴......我要沐浴，要洗净......”

过的声音让她恍惚，耳边似响起熟悉的、端夙温柔的声音，是幼时母亲在教她背诵。

如今青娘这般教两个爷们着着，看着是团锦簇，其实内里最是肮脏，更甚者翻底来，没人会在意到底是谁起的，也不会有人指责是谁在仗势欺人，都只会一味说女狐媚，勾引了爷们罢了。

为什么要躲呢，为什么不乖乖把那碗药喝下去？

这样，她就可以什么都不知了。

兰草是个鬼灵

“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夫云妇德，不必才明绝异也；妇言，不必辩利辞也；妇容，不必颜丽也；妇功，不必工巧过人也。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来，青儿，跟娘念......”

青娘垂着咽下几药，一时不知呛到哪里，咳得撕心裂肺，俯便把的药吐了个净。

若雨和拂云围在青娘边，一边劝说一边喂药，只盼她能有所反应，不再似此刻一般像个活死人。

其实她知她们说的是什么。

那时，石嬷嬷总是笑盈盈的，每日午后便来接她过去。她在老夫人屋里抄佛经，一抄便是一下午。

“石可破也，而不可夺其；丹可磨也，而不可夺其赤。与赤，之有也。也者，所受于天也，非取而为之也。豪士之自好者，其不可漫以污也，亦犹此也。青儿，你要牢记！”

青娘的泪接连不断地落下来，嘴哆嗦着，浑发颤。她手指用力，攥得发白，最柔的海绵也在脖颈间落下红痕。

她赶走要伺浴的若雨，自己取了海绵，在上一下一下用力拭，一边一边轻声念叨：“洗净......洗净......我要洗净......”

边一发青发紫的印痕，看得若雨心里不是滋味。

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

父亲自小的训导言犹在耳，可她，可她......都了些什么......

刺得她睛生疼。

正拭她前衣裳的若雨一怔，与拂云对视一，迟疑着应诺：“婢这就备。”

江夫人虽然总是时不时地打量她，但待她也很是温柔。她们和母亲常常避着她说话，她在东边书房抄佛经的时候，她们便会坐在西边的竹坞，有时说着说着笑起来，隔了老远都能听到声音。

当真可笑，可笑至极......

她几乎要恨自己了。

她趴在榻边，怔怔望着窗，外的光渐远渐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夕。

......

三年前那个秋天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

自方才青娘打了枕之后，便一直是这样一幅半死不活的模样。

拂云也是如此。她家中妹多，为了供养来之不易的弟弟，几个接连被父母卖，自小见多了惨状，到自己时，更是怎样的讨好求饶都不用，最是明白女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