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那个时间，不早不晚，刚刚好，拿到了它。

而后，到了拜师典会上，会展示所有归元城的长老事先准备好的，与本次收弟人数相当数量的锦，但这些锦附了灵力，并非拿到手便可拜师。需得打开锦拿长老事先放在其中的东西，才算得到了师傅的认可。而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去拿自己想要拜师的那位长老的锦。秦素亲看到，有人本拿不起那锦，也有人拿到锦刚刚面喜却发现本打不开，还有人打开了锦，却无缘拿里面的东西——不是一张纸还是一粒珠，都注了长老的灵思，是会判断的，辨别前之人是否适合收为徒弟。

当时，她以为那是别人拿剩下的，因为比起旁边托盘里刺绣致的锦，它要朴素很多。想到排在她之前拿锦的都是少女，她猜测可能她们是觉得它不够好看，便拿了其他的吧。她当时真是这样想的，几乎没有犹豫地就把手伸了过去……

顾采真以为紫的锦都是郁紫兰的，所以当她上前的时候，虽然面前很多托盘上都还有几个锦，可为了不显示自己挑挑拣拣，她只是照托盘的顺序，拿了面前那只托盘上唯一的一只锦。

她并非一开始就冲着拜季芹藻为师而去，却差错地……选错了。

什么生死劫？她怎么从来没有听季芹藻，正骁或者池提到过。他们可真行啊！到死都还瞒着她这么重要的事情。

因为，那个锦本就只是个临时拿来充数的半成品。

“可是，那‘回劫’……”正骁的话戛然而止，仿佛这是一个禁忌无比的话题。

她那时才后怕起来，若是她本没有灵，或者有的只是伪灵，被归元城拒之门外的话，她要何去何从？也许是继续逃，直到被势力爪牙无所不在的天香阁抓回去；又或者，成功地逃了一辈。

“若非我发觉了池的不对，恐怕会一直被你们蒙在鼓里。”季芹藻轻斥了一声，“你们简直是胡闹。”

可实际上，那只锦，是那张托盘上，从至尾唯一的一只。

季芹藻的语气淡然很多，他一向涵养颇佳，时隔顾采真拜师这么久了，他才提到其中曲折，动气也不过一瞬便平复了，“回劫是我的生死劫，你们不可再手，免得牵扯其中。”

没想到，她顺利地打开了锦，并且拿了里面的东西。

在她之前，季芹藻还没有从池手中拿回锦，本没有人有机会去选这个锦。

当时的她什么也不知，拿到锦就先为主地以为是郁紫兰的，只想着赶试一试能不能打开，并未仔细查看锦本。

怪不得，柯秒的拜师锦一角上，有线绣的一个“紫”字，而她的锦上却什么都没有。

顾采真面沉郁极了。

可是，她拿错了锦。

顾采真对归元城这些长老的了解，多半都是在天香阁偶尔听到别人的闲聊，她没有渠也没有办法得知他们真正的脾气秉，有的只是对归元城，和对自由的一腔向往，其余便都是来自旁人的听途说了。甚至，连她自己是个什么灵，也是有一日她在天香阁偶然遇上一位喝醉酒的散修，对方随说的。当时她只想着逃离天香阁，甚至没有或者刻意忘记去怀疑这灵说法的真假，一门心思千辛万苦地逃到了归元城，直到真的被测了土灵，她才松了一气。

元城的品行考校的——她并非个例，而是这品行考验本就没有什么固定的时间地或者仪式，是暗中行的。被考验者只会在最后得到一个结果，是“品行优良”还是“品格败坏”。优良者不予解释，败坏者倒是会条条状状罗列清楚，让其心服服，若是行事极为恶劣者，还会受到严惩后才放其离开。

顾采真想到自己拜师时的差错，就有些慨万千，此刻再听这师徒二人的对话，更加觉得莫名其妙——季芹藻收个徒弟而已，如何又和天命扯上关系了？

紫玉仙郁紫兰只收女徒，且每次收徒的人数众多，一开始顾采真是打算拜她为师的，因为拜师成功的概率最，且郁紫兰的善名远扬不是严苛之人，医术法对于有秘密的顾采真又的确实用，而且要是真的了紫玉兰门下，师师妹一多，她就没那么引人注目了，虽然面对师傅郁紫兰的时候可能会有被发现秘密的风险，但是她相信自己到时候会有法应对的，毕竟对方的弟那么多，又不可能成天盯着她一个。

“错的是你师叔。他明明知天命不可违，偏要去动一番手脚搏一搏。他自己动了念也就罢了，还要带上小辈，真以为天是儿戏吗？！一着不慎，牵连无辜，简直岂有此理。”季芹藻说着说着，似乎真有些动了怒。

是的，她拿错了。

什么回劫？顾采真听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词。她的心脏忽然无法克制地怦怦直，直觉告诉她，自己摸到了什么秘密的边缘。这显然是一个上一世她不知晓的秘密。

正骁沉默了一瞬，“弟知错。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