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芸迷蒙地抬了抬。

故而她才觉得萧寒山怪癖，他是全天下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府里却无丝竹弦，寻享乐，大分时候都是冷冷清清。然而细下来，温芸知他就是不喜闹的。

她说喝酒也算，萧寒山了两三杯，温芸也陪他两三杯。

萧寒山糙的拇指搓了搓温芸的手，另一只手接过，一饮而尽。

若不是温芸曾先尝过两，她便要以为这汤是真的鲜香，是能得萧太师青的上等佳肴了。

萧寒山托着碗，双目转向温芸，温芸的手下意识地攥了衣袖。

温芸顺着萧寒山的手，又见他舀了一整碗。

她眨了眨。

她当然晓得萧府万贯金银，小皇帝命人抬金银是整箱整箱往府里送，更不要讲那些店铺买卖京郊田地数不胜数。

碗中。

“你怎么这般心。”

温芸的前雾蒙蒙的，看看萧寒山，没来由地咧，“萧大人，我们成婚的时候，没有喝过合卺酒。”

怎么这样说。

酒气就全吐在萧寒山的脸上。

温芸压住心里的万般惊愕，声线却比刚刚低了许多，“年年有余，取个好意。”

“你有气，别留着到新年。”

她红扑扑的脸又烧了起来，手不由地拦住萧寒山的虎。

他挑眉瞧她。

温芸没直视他，手又用力了几分，“别喝了……”

他笑。

而后也不知是谁先起的，上下相碰的银盏，两个手腕环在了一块。

她什么稚气的事情。

明明是，温芸送了一两勺，便皱眉吐，了一整杯茶，才压得住那咸味。

温芸没喝酒，就先醉了。悔意先冲了脑，她抱来那瓮屠苏酒，换了萧寒山的那碗汤。

“你记得吗？”她声音糯糯的。

萧寒山惺忪平常地淡问：“钟意鲫鱼汤？”

“萧府所余，夫人细查，应还满意？”

温芸撇了撇，温的双手又反手压住了萧寒山的动作。

萧寒山神如常，平静地喝完了一整碗，眉都未曾皱一下。

一下去便是半碗。

冲他怀里近了几分。

他话里带着些笑意与调侃，温芸更是怔怔望着他。

他见她的睫羽扑簌簌，又听她低声：“别喝了。”

她忽然有些懊恼和后悔。

“令眠。”

温芸这下气是真消得四散了。本来这就不是个可以互换的易，何苦用折磨来换得一上风的扳回一城的洋洋胜利。

她但凡想想原先尖上那难忍，百倍千倍，自个儿也仿佛验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