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的手微微抖了下，抬去看刘寻，青年帝皇的眸犹如雾锁寒江，迷茫忧伤，苏瑾的心仿佛被攥了一般，呼不过来，她仿佛看到了那个少年，从生死里拼了一条荆棘之路，却发现亲友一一被连累离去，边没有一个可信任之人，连最信任的自己……也没有给他一温的希望，他绝望而愤怒地放逐自己到了边疆。

苏瑾不再说话，刘寻说话：“所以，救人的原则到底是什么？我不明白，一个普通的随从，她会消耗千金难得的药去救他，中低贱的人，她也会救，我，她甚至不顾命，那么为什么，我跪在她屋前一夜，请求她将那百毒不侵的琥珀借我一用，她却不肯！”

“我舅母撑着病，到王府中，求我想办法，因为那段时间有传闻，我军中有会解毒的良医，其实只是你救了一个中了蛮夷毒箭本应必死的亲兵，我有什么办法？我只是想到了你……。”

刘寻惨然笑：“果然，也是不能救是么？”

在园被毒蛇咬伤，虽然救治及时，没有猝死，却也命垂危，太医们说活不过天明。”

苏瑾抿了，似乎染到了刘寻心中的悲伤，刘寻气息起伏了许久，才渐渐平息下去，淡淡：“后来舅母受不了这打击，病加重，很快也去世了，说到底，我舅父、表弟一家都是为我而死，那段时间，我心情很差……并且……不能谅解你。后来边疆有异动，我上表再次征，却把你留在了京里。”

苏瑾有些揪心地看向刘寻，刘寻淡淡：“后来，你……就来了，我也不知茫茫林海她怎么找到我的，连敌人都找不到我，她却找到了我，还带着。”

苏瑾看往刘寻，神哀恸，刘寻微微别转了视线，不愿看她：“其实我也知，那可能是丁皇后的反间计，你在战场的表现太引人注目了，可是明明是计，我也觉得不能面对你，那时候我甚至觉得，不皇帝也没什么要的，你是不是也是别有居心。”

“那段时日，我在战场上几乎悍不畏死，反而打了许多胜仗，然而我的心里仿佛有一只野兽，只有不断愤怒地杀人或者折磨自残才能让自己平静，终于我中了计，被陷森林，被敌军四面追击，带着十几个亲兵，仿佛丧家犬一样东躲西藏，亲兵们陆陆续续为了保护我都折损了，我几乎要放弃了。”

苏瑾不由地

”

苏瑾睫抖个不停，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对不起。

苏瑾双微抖看着刘寻，刘寻看向苏瑾，目光平静：“你知结果是不是？我舅舅，能救么？被毒蛇咬死也是他的命？”

苏瑾沉默着，刘寻隔了很久以后，才说了句：“后来我们逃来了，她抢了蛮兵的一匹，我们共乘一骑，纵逃了一夜，天亮的时候，我们回到了大楚的地界，我兴极了，转过看她，却看到，她的前，都是血，一支箭从后往前，穿透了她。”

“她教我野地生存技巧，带着我制作假的痕迹，反过来耍追击我的敌人，甚至伏杀了不少人，我当时还生她的气，不太和她说话，她也和我有些疏远，除了必要的话，也不和我说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