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石榴愣了下才明白过来，带着两位陪嫁的小丫鬟退到外间。

这事梁靖自然不喜，便将眉目微沉。还没开，梁章就先瞧来了，“好好好，明白了。我回去拦着他们，回闹令君去——我先回客厅，你还来吗？”

里玉嬛累了整日，靠着枕时觉得舒服，打了会儿盹，此时早已睡了过去，呼匀长，自然没听见动静。她旁边的石榴倒是察觉了，起行礼，想声提醒玉嬛时，却见梁靖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摆了摆手。

梁靖自站在原，慢吞吞喝了半壶茶，待上那味散得差不多，才步往房走。

武安侯府亲友众多，梁靖在朝堂的立场虽说尴尬了，却也是年轻有为的才俊。亲友中除了路太远没法亲至的人只以重礼贺外，魏州附近的大多都是亲自来贺喜。这场宴席要连着摆三天，今日亲临婚礼的也都是平日里往来亲密之人。

“大哥在呢，他倒了我再上阵。打虎都有亲兄弟，怕啥。”梁章瞧着顽劣又漫不经心，其实也很懂事。

倒是梁章贼心不死，“二哥，待会能闹房么？好几个人偷偷问我呢。”

前世旧事翻涌而，两人分离数月重逢后，相时气氛总有些微妙。她吁了气，将屋中情形都打探熟悉了，便坐回榻上。

梁靖走近跟前，便见人横卧榻上，致华贵的凤冠摆在旁边，那嫁衣铺散开，嫣红夺目。她的发髻盘了起来，睡觉时小心翼翼，不曾压，脸颊被烛光映照，柔得像是日里初绽的栀。呼之间，脯微微起伏，纤秀玲珑。

梁靖被了不少酒，好在他酒量颇，倒也不惧。

前厅里，闹的宴席直到亥时都还没散。

脖颈间，那段红的细线柔搭着，尽应是那枚定下婚约的玉扣。

轻手轻脚地上前，他将左边膝盖跪在榻上，想抱她睡在里面。

屋里静悄悄的，没半动静，他习武多年，脚步不重，走得也没多少声息。

梁章会意，将手里那壶葛桑叶泡的解酒茶递过去，转走了。

梁靖笑着在他肩上拍了拍，没再多说。

“无妨。”梁靖摇，“回去替我挡会儿？”

……

这情形，终究是真真切切地摆在了前，不她心里到底如何打算，此时此刻，梁靖看着榻上浅睡的妻，那角便慢慢勾了起来。

仲夏夜风微凉，站在廊下，风衣领，周遭有不知名的香浮动，轻易遮过酒气。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他回过，就见梁章锦衣玉带，吊儿郎当地走了过来，“还真当你喝醉了，原来是到这儿躲酒呢。爹让我过来瞧瞧，无妨吧？”

只是这般时候，还是少喝为妙。

手上的力及脊背，怀里的玉嬛却忽然颤了颤，惊醒似的豁然睁，下意识看过来。漂亮的底藏着戒备，那瞳孔尚未凝聚，两只肩膀却迅速缩了起来，是自保的姿势。

……

这样

房在玉瑞院，离梁老夫人的住颇近，他走院里，便见几位仆妇丫鬟坐在廊下说话，各自都喜气盈盈的。见了他，都站起来行礼，丫鬟打起帘，他走近里面去，门换了张鸳鸯戏的纱屏，隔着一薄纱，里面红烛明亮。

他推了几杯，借着醉意厅，找个僻静的地方站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