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溜去，外面薄云遮月，夜风寒凉。

想到那张廓分明。眉目英的脸，玉嬛不自觉地叹了气。

何况，目下的情形，怀王爷未必肯为她跟永王翻脸。

院门倒是锁着的，钥匙在仆妇手里。好在仆妇能耐有限，不像前世临死前守她的侍卫般机戒备，玉嬛没敢逗留，径直往后面的倒座房走，果然瞧见了那棵临墙的桃树。

这一趟逃永王府，实属侥幸。若非卖乖消了仆妇戒心，若非熟知府中地形拣了，凭她一介女，绝难逃王府。这会儿永王必定已得知此事，盛怒之下，必会设法追查——睢园的住和兄长谢怀远那里都是去不得的，梁靖和怀王府周围若有永王及时布置，她去了也是自投罗网。

天渐明，清晨苍白的光洒下来时，玉嬛了一家成衣铺。

倒不如她先成此事，待永王在夺嫡中了下风，以梁元绍那等趋利避害的，情势扭转后，态度未必不会改变。武安侯府世居魏州，纵

而梁靖……

永王府占地极广，除了外的防护，夜间亦有巡逻的侍卫。

悉。前世她落难后被永王带回京城，便在这院中住了数月。彼时她对永王死心塌地，永王也不设防，玉嬛心绪苦闷时常在府里散心，除了不去永王妃和几位侧妃的院，别几乎都去过。

玉嬛东躲西藏，也不敢往正门走，一路向北边偏僻跑，躲在堆杂的屋。到五更时分，王府别尚在沉睡，附近的厨房里却已忙活起来，待仆妇开了门，玉嬛便趁机溜去。如是两回，顺利溜到外围。

她上没带银钱，但穿的首饰却多致贵重，舍了一只玉镯换不起的长衫披风，再来时，她已是少年郎的打扮。除了量稍矮，眉目清秀，瞧着跟上京准备明年试的举倒没太大差别。

届时不止梁靖退两难，她的行迹和打算也没法再隐瞒。

借着树杈爬过墙，踩着墙外山石落地，玉嬛缩在披风里，循着记忆往外走。

前世家破人亡，她跟梁靖肩错过，几乎没有来往，倒是跟梁侧妃相过几回。也是从梁侧妃那里，她窥梁家对永王的忠心追随——梁元辅舍了亲生女儿，是下了极大的赌注，梁靖当初退夺嫡之争，便是他和梁元绍兄弟俩协力施压的结果。

夜漏静，万籁俱寂，外的灯烛早已昏暗，玉嬛躺在榻上，却没有半睡意。等外的动静彻底没了，她才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榻，穿好珠鞋。她去赏梅时穿的都是衣裳，唯有那件披风稍为碍事，便拿细绳捆在腰间，上下瞧了瞧，没什么累赘的，才悄然走向外间。

灵州的事系不小，若将梁靖卷去，梁元辅未必不会察觉。

玉嬛并没打算光天化日下逃走，便只慢悠悠地散步，将各的人手地形都牢牢记在心里。待探查完了，便仍回院中待着，晚间永王来探时，便更加和的态度，打消其戒心。

仆妇见状更是放心，到得三更人静，便生偷懒的心思，往厢房里眯会儿。

玉嬛往隔馄饨吃了碗馄饨果腹，而后去文房店里买些笔墨。

到了晚间，被仆妇伺候着沐浴盥洗，安稳睡下。

门果然没锁，只虚掩着。

而今故地重游，院外的草木亭台，皆是旧事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