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回来，沈夫人和冯氏都还在观外纳凉等她们。

被人用劲弩透背穿，倒在山坳半人的茅草里，被人瞧见时，早已气绝。

“不用。”玉嬛赶打断她。

意料之外的死讯，让玉嬛初闻之下胆战心惊。

梁家重的赏宴上，众人七嘴八，都在议论此事。

倒是有旁人惦记着此事——譬如沈柔华。

就连季文鸳都忧心忡忡，将那少女心思抛在脑后，“你当真跟秦罗单独过去了？”

那人态度倒很和气，朝谢鸿行了礼，说秦罗的案已有了眉目，因怕疏漏，想请玉嬛过去一趟，问几样事情。

玉嬛心中坦，倒不心虚，就只觉得麻烦。

“这可怎么办？这事沾上就是麻烦，要不我跟爹爹……”

过几日，案便有了代——据查是秦家得罪了人，从前碍着秦骁的威势不敢动手，如今秦骁狱，便寻机刺杀报仇。那刺客将罪行供认得清楚，用的兵手法都对得上，签字画押后，便结了案。

秦骁虽因谋杀致伤而判了绞刑，还关在狱中待决，秦罗的伯父却仍是魏州地界的富商贾，得知消息后当即将案情报到衙署，随即封了山，细查凶手。

不过秦骁在囹圄，秦夫人能耐有限，剩下个富商大伯，府里妻妾成群儿女无数，如今正被秦骁连累得如履薄冰，哪会为小姑娘跟官府抬杠得罪人？见揪凶手，便没究。

秦罗死了。

她想好的由答了，没受半刁难，安然回府。

“是啊。”玉嬛颔首，秀眉微蹙，“不过那时她还没事。”

节庆的闹氛围都被这命案所惊，不意料的，许多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投向玉嬛——先前秦骁刺杀谢鸿的事，几乎闹得人尽皆知，今日有人远远瞧见玉嬛和秦罗单独去僻静，消息传开后便如瘟疫般迅速蔓延。

——梁靖留给她的护卫藏得隐秘，她暂时不旁人知晓，且沈柔华参与此事不过是她的推测，秦罗死后便没法对证，若照实说，只会将自卷去，惹来是是非非，没准正合沈柔华下怀。但她跟秦罗素有旧怨，要解释清楚那一来一回，还需想个由。

了城，还没到府门前，果然衙署派了人过来，拦路行礼。

冯氏本关怀，见她面带疲，怕是被秦罗的死吓着了，也没打搅。

……

……

季文鸳的父亲是魏州司法参军的副手，寻常刑狱的事都须从他手底下走，季文鸳固然是好心，若被人察觉，反倒不妙。

重过后没几天，是梁家二夫人薛氏的生辰，玉嬛

因她是官家千金，加之滴滴的没能耐杀人犯事，问话的态度也颇温和。

玉嬛托谢鸿打探到消息，靠窗细细琢磨，只觉这事儿着实蹊跷得很。

周遭哄哄的，却在传同一消息——

玉嬛随他过去，果然是问她当时为何跟秦罗单独去山坳，可曾看到异常。

玉嬛也没了赏的心思，回城的路上闭躺在车，琢磨对策。

着山路慢行，天云淡，山势起伏连绵，满坡的绿树转了颜，而山脚河波光粼粼，远城郭巍峨，桑陌纵横。天地广、山疏朗，登临时令人襟开阔，哪怕有再多郁结难解的心思，也能暂且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