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冯氏心疼，伸手将她揽着抱在怀里。

冯氏来看了好几回，见屋门闭，好几回打算推门来却生生忍住了。

玉嬛也不想让爹娘担心，忍着不去想世背后的意，坐了会儿便先来。

而玉嬛初闻世的诸般情绪，也在一场沉睡后，渐渐抚平。

笑容安一般，懂事得让人心疼。

冗长的故事讲完，谢鸿夫妇都忐忑担心，有意说轻松的事，好让她别太难受。

晚饭很丰盛，一家三围桌坐着，跟往常一样用饭，过后散步消，谢鸿讲了些逸闻故事，温馨和睦，跟平常没什么不同。

更撼动她的，其实是韩家满门的冤屈。

年幼的时候她就知，冯氏不是她的生母，却将她疼到了骨里，养恩重，无分亲疏。而今父亲成了舅舅，但父女间情分如旧，想来也没什么两样，她也不必太多心。

爹还是爹，娘还是娘，日还是得慢慢过。

唯有韩家的事压在心上，那冤情曾让幼时的她气愤震惊，如今更甚。

冯氏握着她手，柔声：“从前怕你年纪太小，受不住，但不能总瞒着你。尤其那婚约，我和你爹都不能擅自主。要不要跟梁家相认，这事还是该由你来定，不如何决断，爹娘都会护着你。小满，爹娘都是拿你当亲生女儿来疼的。”

而那个被旁人视为臣贼，她却因谢鸿的夸赞而景仰惋惜的太师，竟是她的亲生祖父？她所谓的姑姑是亲生母亲，所谓的姑父是亲生父亲，而哥哥和表哥，也都调换。

回屋后抱膝坐在床榻，玉嬛屏退丫鬟仆妇，独自垂落帘帐发呆。

玉嬛不知是怎么走回东跨院的，只是关乎韩家的在脑海翻，最疼她的爹爹忽然变成舅舅，一时间让人难以接受。她也明白，哪怕并非亲生，这份血缘之亲仍旧厚重，如同冯氏待她跟亲生母女无异，她早就想清楚了。

一句话差冯氏的泪，忙吩咐人去摆饭。

玉嬛失神般靠着，等谢鸿说完，她好半天才回过味来，“那个孩……是我？”

直到傍晚余晖斜照，整个东跨院笼罩在四合的暮里，屋门才吱呀推开。玉嬛绞着帕走来，看到站在甬上满面担忧的冯氏，心里忽然一阵。她快步走过去，挽住冯氏的手，低声：“娘，我饿了。”

漫长的时光，从谢鸿中缓缓说来，玉嬛听着听着，脸慢慢变了。

——哪怕跟爹娘情如旧，她上

折转太大，她一时间理不清楚，但不如何，爹娘待她的好，却是刻在心里的。她抬朝冯氏微笑了笑，低声：“我明白的，娘。”

……

极温柔的声音，连同在后背的手，慢慢抚平玉嬛杂的心绪。

待周遭安静下来，那些事排山倒海，便齐刷刷涌脑海。

玉嬛怎么都没想到，她会是韩太师留在世上唯一的后人。而她脖颈上挂着的这枚平安玉扣，竟会是襁褓里定下婚约的信，牵系着她和梁靖。

屋里安静得针落可闻，谢鸿长长叹了气，里尽是怜惜。

后，并非真的下落不明——两岁的小姑娘活了下来，被她娘护着一路往南边走，后来就碰见了她舅舅……”

她和梁靖，居然在幼时就定过亲？

这冲击实在太大，让她脑里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