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门房迎上去，梁靖递了名帖，说他在茂州时曾受谢家族人照拂，如今回了魏州，特地登门拜访。

事前就此说定，梁

谢鸿缄默良久，才：“好，待我问过她的意思，便去拜望老侯爷。”

“给谢姑娘的，都是些饯糕，她或许吃。”梁靖脸上带着笑。

谢鸿不答反问，“她若活着，你打算当年的婚约，娶了她？”

“是晏平啊。”谢鸿一就看到了那惹的盒，“这是？”

他的旁边是长随，左手拎着个有四层共十六个屉的盒，右手则是拜访的礼。

语气诚挚，神情笃定，他看着谢鸿，目光没有半分躲闪。

他的声音顿了顿，厅中片刻沉寂，谢鸿示意他坐着，颔首：“是。她还活着。”

梁靖神情坦然，“这些事，祖父与我都曾考虑过。谢叔叔放心，我既决意娶她，便会尽心照顾，拼尽全力护着她。不她是以哪个份梁家，祖父都会亲自主，三媒六娉，不叫她再受半委屈。”

谢鸿说话时，目光始终落在梁靖脸上，毫不掩饰地打量审视。

背上的人一蟹壳青的圆领锦衣，质地上乘，拿银丝锈了细密的边暗纹，光下神奕奕。若不是数年杀伐后骨血的冷和时刻绷的脊背，单单看那相貌廓和闲信步般的淡然神态，实在是位端贵的翩然公。

“长辈的约定，自当遵从。”

谢鸿颔首，没想到他会带着东西，不免多看了一，旋即叫人接了盒，拿到后院给玉嬛，又命人奉茶摆了些果。先前梁靖隐瞒了提早回魏州的事，谢鸿毕竟是官场的人，也能猜得几分，见梁靖独自登门，寒暄几句后，便借故屏退旁人。

听说是梁靖登门造访，便叫人请客厅，匆匆赶过去。

“小侄一向以为她已遭遇不幸，直到前些时日，祖父告诉我，说她或许尚在人世？”

梁靖却未座，缓声：“谢叔叔想必也听说过，我祖父昔日曾有位挚友，是当今皇上的授业恩师韩太师，他膝下独娶的是便是令妹。当初韩太师得了位孙女，祖父曾为我和她许下婚约，可惜她命途多舛，没多久便遭了变故。”

梁靖站起来，又朝谢鸿作揖，正：“小侄今日登门，是有件事想请教谢叔叔。”

说至此，他觑了谢鸿，那位脸上也是心知肚明的黯然。

厅门掩上，周遭再无旁人，唯有茶香袅袅，鲜果清香。

他这般姿态郑重，谢鸿也是神稍肃，“坐着说罢，何必客气？”

恰逢休沐，谢鸿没去衙署，正跟妻女在凉亭里整理一些搜罗来的铜鼎铭文。

“当年的约定，祖父时刻记着，不知她如今在何？”

“可令尊未必同意。她是罪臣之后，哪怕当初不是诛九族的罪名，也是大不敬之罪。武安侯府是百年世家，当年的情势，你想必也知，韩太师得罪的是如今权势最为煊赫的萧家，又是皇上钦定，哪怕稚无辜，一旦她的份被人知，未必不会招来祸事。婚约虽在，韩家却已获罪沉寂，今非昔比。”

六月将尽，离立秋还差数日，天气仍旧炎，客厅周遭尽是翳木，窗边一树合尚未开败，纤秀盈盈。梁靖端然站在厅中，见着谢鸿，便抱拳恭敬行礼，“谢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