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靖穿着简素的鸭卵青长衫，就站在那树下练剑。

“谢姑娘。”他长而立，面如常地淡声招呼，“这么早。”

“没有。”梁靖顿了一下，“什么事了？”

“能来练剑，看来伤势也快痊愈了。”玉嬛瞧着他，漂亮的眸似笑非笑，“听说昨日晏大哥门买东西，是何时回来的？”

她上了年纪，睡眠浅，每日五更起，这会儿已是神抖擞。

门边一架紫藤开得正好，一串串簇拥绽放，带着珠。

玉嬛睛，站在廊下打哈欠，“孙姑，昨晚爹回来了吗？”

玉嬛“嗯”了声，又问，“那晏平呢？”

玉嬛稍觉意外，也没了困意，匆匆盥洗后拿一支珠钗挽住满青丝，也来不及多梳妆打扮，了件单薄的锦衣在外，便直奔客院而去。

这倒是没留意，孙姑便叫来个小丫鬟，让她去客院打探打探，旋即扶着玉嬛回屋。

客院门长着两棵槐树，枝繁叶茂，绿意。门前大片的空地，拿青石砖整齐铺着，两侧栽了百来竿翠竹，如凤尾修长森然，苍翠滴。早起的鸟儿啾啾鸣叫，扑棱棱展翅飞走，只留竹枝晃。

“一整晚都没回来，怕是衙署里有事要忙。”孙姑赶过来，帮她了衣领，“姑娘再回去睡会儿，等备好了我再叫你。”

玉嬛拐过两游廊，远远就看到了梁靖——

“是啊。看来最近真是不太平，先前有人追杀你，如今还有人刺杀朝廷官员。”玉嬛将他审视般看了片刻，径直往院里走，“晏大哥这会儿闲着吧？有件事想跟你请教。”说话间，裙裾微抬，纤秀窈窕的影便了院门。

梁靖“哦”了一声，随：“刺杀朝廷命官，可真大胆。”

事后，巡城的兵司便在谢府周遭加了布防，倒是一夜无事。

玉嬛经过的时候，还随手掐了两串半开的苞递给旁边洒扫的丫鬟，“送到东跨院去，叫石榴拿清养着。”

她心里记挂着父亲，披了件衣裳趿着鞋走到外间，石榴还迷迷糊糊地在睡回笼觉，听见动静坐起，有意外，“姑娘这么早就起来了？”

玉嬛了，叫她接着睡，推开屋门，外孙姑正带着小丫鬟准备盥洗的。

“那么晚啊。府里了事，昨晚巡城兵司派了人把守，没人盘问吗？”

“还好，有人手相救。”

仲夏的清晨仍有些许凉意，带着的晨风在脖颈脸颊，如有清凉泉浸而过。

颀长的姿惹人瞩目，他的发并未束起，披散在两肩，却不显凌。侧脸廓瘦削分明，剑眉修目带凛冽味，却因乌沉的剑锋在手，平添英武健勇之姿。

“爹娘带着我去碧云寺香，路上有人刺杀，好多个人呢，很凶险。”玉嬛盯住梁靖，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丝讶异的神，旋即听他问：“谢大人和夫人都好吗？”

他仿佛顾忌伤势，挥剑极慢，然而一动一静收放自如，其中蕴藏的劲仍旧难掩锋芒。

他居然回来了？

“半夜。”

梁靖看着她背

玉嬛放缓脚步，远远打量他形，渐渐靠近，梁靖已收剑鞘。

没多久，小丫鬟便回来禀报，“晏公昨晚半夜回来的，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