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呢？

碧云寺在梭岭的山腰，古木参天，荫遮蔽，很有清幽胜境的况味。

十五岁的少年郎，生惯养，锦衣玉带，虽秉顽劣，却有副好，打扮起来也像模像样的。梁章藏在背后的手伸来，掌心是个瘪瘪的锦袋，“喏，给你。”

，怕他真烧，急急转，便对上梁章笑的睛。

抖开一瞧，竟是去年被他价抢去的那张拓印碑文，净整洁，只是添了折痕。

果然是厉内荏，欺怕，这半年总该安分了。

玉嬛笑睇她一，心绪极好，看罢龙舟赛，等河畔聚的百姓散得差不多了，便跟冯氏回车。

车沿山辘辘前行，谢鸿饱读诗书，满腹都是故事，靠在车厢上，讲起碧云寺的宗派承袭，是。玉嬛靠在冯氏怀里，听得认真，不时便嘴问几句。

玉嬛戒备地往后躲——

“看看呗。”梁章的手又往跟前伸了伸。

……

“我留着没用。”梁章耸耸肩，“送给你了。”

外鸟鸣啾啾，林下风动，飒飒作响。

梁章目送她了门，啧的一声。

赛完已是后晌，谢鸿没带单独的车驾，便跟妻女同乘。

因怕龙舟赛上百姓踩踏，官府每年都派兵在河畔把守，官员们会休沐半天，来看个闹，谢鸿自然不例外。

沈令君便在旁笑：“你这脾气得改改，人家每回见你都躲。”

沈令君无奈摇，透过敞开的窗，正好瞧见两位姑娘走过楼梯拐角，心里叹息。

梁章看着那副提防的神情，叹息了一声，“是好东西，不吓人。”

他仕后在外为官多年，没空回淮南孝敬长辈，如今虽被谢老太爷有意惩治，碰上端午佳节，仍觉挂念，便顺往近的碧云寺去香，求个平安。

玉嬛迟疑，“什么东西？”

刚见梁章的那年，玉嬛还只十一岁，他就往锦袋里藏了许多萤火虫，献宝似的送给玉嬛，却没说里是什么。彼时玉嬛天真，亲自接了拆开探瞧，差被猛然扑来的一堆虫吓得尖叫声，梁章则在对面得逞般大笑。

“害得你没法跟季姑娘多说几句话，是不是？”梁章目光揶揄，望着阁楼窗，低声：“她也躲不了几天了，我已求过祖母，等她了门，还能躲哪里去？”两人自幼相，梁章那小心思，沈令君看得清清楚楚，被戳破后，梁章也不再隐瞒。

玉嬛才不信，叫石榴接了拆开，里却是张纸。

玉嬛才不信，不过毕竟碑文难求，玉嬛舍不得退，遂装回锦袋收起来，正：“多谢了。回我会叫人封了银送到府上。”怕他再幺蛾，赶挽着季文鸳回阁楼。

后来玉嬛又被梁章拿虫逗了两回，留了影，便格外戒备。

梁家是魏州魁首，谢家又是淮南名门，算得上门当对，这事儿应是妥的。

当初价抢走，如今平白送人，这小混会转？

之后龙舟赛闹非常，玉嬛走在游廊时瞧见沈柔华跟梁姝挽臂走过，秦罗也跟在侧。碰见她时，秦罗却不似先前那般挑衅张扬，只下意识躲在沈柔华侧，默不作声，大概是怕玉嬛提起上回的赌约。

满耳清寂里，猛然一声破

玉嬛愣住，仔细瞧了两，才狐疑：“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