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靖想了想，“红烧醉鱼，如何？”

片刻安静，夜风里似传来极轻的兵碰撞的声音，转瞬即逝。

她翻了个打算接着睡，忽然听见屋上传来极轻微的动静，像有人踩瓦片似的。

负责在外围刺探消息的陈九恭敬站在侧，“这个人，待会如何置？”

玉嬛心里怦怦，都好了喊人护院的准备，周遭却又安静下来。

香梦沉酣，浑舒泰，醒来时屋里还黑黢黢的，里外静悄悄的没半声息，透过帘帐，依稀能看到月光漏来，也不甚明亮。

命无存时，还跟他念叨了很多回。

良久沉寂，极远传来敲梆的声音，越过重重院落传来。东跨院里值夜的仆妇到了换值的时辰，有仆妇挑着灯笼从正院过来，跟这边的人简短谈了几句，便在廊下接着值夜。

……

次日玉嬛果然了红烧醉鱼，让人给他送去一份，顺又了梅扣和竹筒排骨，蒸了一屉香甜糯的南瓜饼。这些吃下去，腹中觉得有撑，便趁着暮天凉，往府里后院散步消。

玉嬛前几日总噩梦，怕府里事，心底里有弦绷着，听见这动静陡然清醒，再侧耳细听，又是两声踩瓦片似的轻响。

——若是夜里跑的猫，动静必不会这样明显。

她瞥了梁靖一，回往外走，“姑娘家的东西，不能给人看。”

这东西怎么能给他看？娘亲特意叮嘱的，要贴佩但不可外，就连每月换红线的时候都是冯氏在屋里亲自换的，除了贴照顾她的孙姑和石榴，旁人都没见过。

“带回去审。”梁靖抬脚在那人咽，稍稍用力，几乎扼断呼

回来时走得劳累，沐浴完倒就睡，倒比往常早了一个多时辰。

时至今日，父亲曾数次修书给他，他回府定亲，抱病的祖父也曾寄过家书，却半没提关乎婚事的只言片语。

谢府后院外的甬上，此刻却不似府里平静。

渐渐月暗星沉，玉嬛在窗边了许久的风，见周遭一切如常，恍然间甚至怀疑刚才是她听错了，疑心太重。遂蹑手蹑脚地爬回榻上，钻锦被里，拢了发搭在枕畔。

玉嬛诧然抬眸，旋即别过。

梁靖心思一动，又：“给我看看？”

到了院门，又想起来，转问他，“晏大哥明天想吃什么？”

梁靖上的黑袍几乎与夜为一，手里长剑泛着冷沉的光泽，那双邃的眸中尽是厉，暗沉如墨。剑尖所指，是穿着夜行衣的刺客，上受了重伤，嘴里的牙齿几乎被捶落大半，藏好的毒。药混着血去，连寻死都艰难。

看来外一切如常，否则总该有人察觉。

大概故人已去，哪怕有些事无能为力，心里终究是珍藏着昔日约定，引以为憾的。

一颗心几乎吊到嗓，她连鞋都没趿，赤着脚走到窗边，轻轻推开条。

玉嬛偏着脑袋，眉目笑，“正好，我也想吃。”

闭上，心里仍突突着睡不着，她翻来覆去，抱着半幅被调匀呼。

……

外面月将沉，看着像是四更天气，府里各都安静宁谧，唯有夜风动树梢轻微作响。这屋坐北朝南，她小心翼翼地探半颗脑袋也看不见隔正院里的情形，只能屏住呼，侧耳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