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衍问：“走去哪里？”

亦如此。

垂着眸，看着自己放在被上的手。

他还病着，不应聊这些过重的东西。

都因他们重新回到这里，而被无限度的放大。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手，“……我没有……”

沉衍：“……也许有一日，还能再回来。”

“如果我死了，你会让我像那样一次次的再回来吗？”

重来一次。

“嗯。”

“它们和哥哥的神力是让天地不崩塌的原因，但现在，哥哥说过，神力已极其微弱，那是不是天地很快就会崩裂？”

他不假思索：“会。”

他突然沉默。

“我很多很多年前没有得到又失去过这个机会，好不容易让它重新回到我边，又因愚蠢自大将它们推离不自知。”

“嗯。”她，神犹豫的想摇，但很快忍住。

但他思绪重得每一次睁开都像已被埋泥土里的人，又冷又沉。

她问：“那些小灵，已一只都不剩了吗？”

她瞳猛然一颤，视线呆滞的僵住，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哥……哥？”

沉衍在想，若他此时正健康，能与她一起面对，见证她的每一步成长，不错过这每一个瞬间，该有多好？

“哥哥……”呆呆看着他的少女嘴委屈的向下一瘪，主动弯腰将脸放他的手心里。

但神已给了答案。

可在这样的时间里，开的每一个话题，都沉甸甸的。

沉衍极艰难的抬手，想替她抚一抚脸上的泪。

神力勉让它们现，想借它们因为长久待在秘境内汲取的秘境内的灵力，让它们维系凉国的正常运转。

片刻后，听见沉衍声线沙哑：“对不起。”

“从以前就有。”

却忘了，小灵们的本源之力是他。

恍惚一梦醒，她已又披星月的拖着瘦弱的，带着一伤，负重独行到了下一个阶段了……

……

她也不再主动说话。

沉衍沉眸，不答。

她知趣的不再追问，将话题又引回了小灵上：“小灵们……它们回来过很多次吗？”

她摇摇，语气沉沉的：“我听到了，如果还是什么都不，走也走不安心的。”

苦涩的说：“我觉得你与我离心，防备我，害怕我，觉得那份漫长的孤独在我尽一切所能的努力之后还是回到我的边。却忘了在这里，你不能对我说的话，也不会对其它任何人说。”

她不答。

然后那只手被另一只大手轻柔的裹住。

“我一直希望能成为你的依靠，你的归属，你在这世上唯一的心安之地。却总让你一个人在这里……”他满愧疚与心痛，眶微红，声音低哑：“对不起，对不起……”

这样的话题太沉重了。

“还有其它的东西，能让凉国的天地永远都在。”

“……”

她好奇的问：“是什么？”

像无尽冬季里唯一的火。

“……没什么。”

脆弱又韧的矛盾。

“在想……如果我死了，哥哥是不是也会像那样，一次又一次的让我再回来。”

“你长大了，所以不愿再把心里话说给我听了。”

他的心空了一下，指尖僵，又很快重新握住她的手。

他无法不为前她到自豪。

她不说话了。

“为什么不会？”

“你希望我怎么？”

“不会再被蒙蔽到不喜听了。我想听你说你是怎么想的，想知你现在正在忧虑什么，又因好了什么事而到兴自豪，想能让你分享这份心情的人。”

但抬不动了。

“不会。”

“想说什么？”

从前不由己时，不得不从她生命的重要时刻里缺席。

“很早便想对你说，但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他疲惫的靠着，声音也因神不够了，而越来越轻，神诚挚里带着对她的歉疚和心疼，“对不起，对不起……”

……

他无奈的将手垂落。

他问：“在想什么？”

她神微动：“……那是因为哥哥不喜听，是因为我想的不对，都是错的……错的话，不该说……”

的泪坠他的掌心。

他的神力耗尽，它们也无法再生。

她像在这一年里突然长大了。

“……”

仔细不碰到她的裂。

——她不会。

“……”她视线不自然的避了一下，“我……我的意思是，是……我是说，是说……我从这些声音里走回到墙内。”

他的执念，他一次次剜来用以塑造秘境内凉国的郁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