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宣雾转看她，柳燕了个型，转翻了翻柜，找一简单大方的茶，又分从几个匣里捻了些东西撒在茶壶里。

两驾朱漆底，外饰紫麒麟暗纹的宽大车停在畅意园外不远，后跟几辆青帷车，两驾大车的车檐皆悬“季”字牌，随车两队队护卫站在车边守卫，材壮行止有度，一看就是官显贵家才养的起的。

柳燕拿起炉边钳拨了拨炭火，随手在隔断外面的下方一拉，原本严丝合的木板就被开，从里面取几块碳来添去。

随着开注茶壶，一阵混合着薄荷、柠檬和桂味的茶香飘。

今日便是四月底，长公主于城东畅意园设宴之时。

昨夜宣雾倒是睡得早，但因起的更早，丑正就起来准备，算下来她总共也没睡了五个钟。这会儿快到辰时末，已经醒了七个小时，她坐在温的车上，实在忍不住瞌睡，一下下打着哈欠。

定亲的、成亲的、为百宴准备的……京里当真是忙闹了小半年，直到了四月中旬后才稍稍清净下来些。

因此各家夫人小们几乎都是寅时便起梳妆打扮了。一些住的稍远的，家中官职不够的，更是丑时便起，早早门等在畅意园外。

看柳燕这样，不知在外间喝过多少次茶了，宣雾便也没想七想八，跟着她溜溜

对面那丫环名叫柳燕，一张圆脸，宣雾与她也接过一两次，是个情的。她今日亦是早起，不过比起宣雾的萎靡来，倒是神采奕奕，丝毫不减疲惫。

柳燕倒了一杯先给宣雾，自己也倒好茶，把茶壶放到旁边矮架上固定好，坐回原捧着茶杯了，接着舒服地叹了气。

靠后一驾朱漆车上分内外间，内间自然是侯夫人与季舒月二人，还有两人的的心腹丫环也各有一人在里面陪侍。而外间则是宣雾与侯夫人边另一个一等丫环挨着侧坐一方，随时等候内间的吩咐。

接着宣雾目瞪呆看到柳燕提了为内间准备的开，咕嘟咕嘟就往茶壶里倒了大半。整个过程自然畅，毫无停滞。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于是刚了年不久，京里就迎来一阵定亲大——其中夸张的，如一些官居要职的文官武将和勋贵，更是已经把自家女儿、自家兄弟家的女儿、自家关系亲近的学生同党家的女儿，全都给嫁去了。

接着她又起拉开对面遮档，就见外间另一面居然从内里被厚厚棉布包裹着用来隔，中间四方以金属了隔断，隔断内里被挖空凹陷，凹陷下方是三层金属网底，上面防着两个红泥小炉，只不过这时只一个炉烧着，炉上一壶正冒着白烟沸腾着。

此时看到宣雾这样没打采，柳燕便手肘杵了杵宣雾。

宣雾：…………

季舒月寅正起，已是很早，而宣雾这些伺候她梳妆的丫环们就更不必说了。

一生一次的登天之机，哪怕这机会再渺小，也无人会轻忽对待。退一万步说，便是不得长公主的，在宴会上若能被别家贵夫人们、宗室王妃们看上，也是极好的路。

女儿的人家，也一改之前为女儿寻摸人家时不疾不徐的步伐，各家相看速度瞬间变得极快，对男方的条件人品也降低许多要求，只要基本看得过去，就会飞速定下。

宴会午时开始，然巳时畅意园就会大开正门迎接来客，客人皆可以提前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