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罗晨曦虽不全是宽季善的，却也的确从未真正为那一家烦过心，他们哪儿来的资格让她烦心呢，为他们烦心都是抬举他们。

不过短短几个月，原诚亲王便因荒无度中了风，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也一个字都不说来，偏还连自寻短见一了百了都不到，只能毫无尊严的苟延残。

这些事多年来赵穆都是背着罗晨曦的，不想脏了她的耳朵，但罗晨曦又怎么可能不多少知一儿？

程钦很快回去了，沈恒这才与季善：“祸害总算去一个了，大哥往后也能轻松些了，他就是太善良太重情。”

程钦“嗯”了一声，“商量好了，妹妹说得对，你大嫂的确犯不着亲去，让骥哥儿一个人去足矣，明儿一早就发。”

那家可一个都不无辜，所以闹得骨至亲在那一方实则就是圈他们余生的小天地里自相残杀也好，疯疯癫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罢，都是他们自找的，怨不得任何人！

沈恒皱眉，“这么急？不需要多准备一下吗，其实都是上个月初的事了，也不差一日两日了。”

如此到得午时，罗晨曦在沈家吃了午饭，还与季善对酌了几小杯，饭后又一起歪在季善内室的榻上眯了一会儿，醒来后见时辰不早，才晃晃悠悠的回去了。

晚间沈恒回来后，一家人正吃饭，程钦过来了。

季善却知程钦这会儿过来是为的什么，将沈槿兄弟三个都打发了，径自：“大哥与大嫂商量好，让骥哥儿一个人去了吗？”

虽已是年过四十的人，这般俏的动作来却是毫不违和，在这世上两个最护自己的男人面前，她也的确没有任何遮掩的必要，便是到了八十岁，她在他们面前，仍是他们心的姑娘、心的妹妹，不是吗？

季善：“他要是不重情

至于原诚亲王这个造成一切的罪恶之源，赵穆自更不可能饶过。

自然，季善也并不可能真为裴家的那些人烦心，不过不相的人罢了，除了偶尔听到会觉得跟看见听见了什么脏东西一般，会本能的厌烦一下以外，压儿不会让季善心里起一丝波澜。

只得吐吐，“好好好，我不说了便是。”

话没说完，已让程钦和沈恒不约而同的没好气打断了：“胡说八什么呢，也是几十岁的人了，怎么嘴上还没个忌讳的？”

怎么着？

不过她知了也装不知，相公心里的气和恨她都知，憋了那么多年，总得让他慢慢儿的都了才是。

程钦：“早去才能早回。我也想好了，让骥哥儿只带裴二老爷的灵柩回来即可，就当最后报答他的生育之恩了，至于旁人，既对我没有生育之恩，亦无养育之恩，我当然犯不着多闲事，这些年我自问已经仁至义尽了。”

姑嫂两个遂很快便岔开了话题，又说笑起自己的来。

季善笑起来，“大哥这样想就对了，路是他们自己选的，当然再苦再难，都是他们自找的，怨不得任何人。且说句不好听的，当初若败落的人是我们，他们别说这么多年接济我们了，早在我们败落之初，已要了我们的命，我们坟的草都不知多……不对，指不定我们连坟都没有，只能暴尸荒野……”

沈槿忙带着弟弟们给舅舅行礼，“舅舅吃饭了吗，不若再添儿？”，一面吩咐丫加菜加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