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又说：“事已至此。我们不能由着八哥随意回话。”犹豫片刻，又咬牙颤声：“何玉这小，每年都从九哥手里拿银，数目我都清楚，要是他敢造谣污蔑，咱们索把搅浑了，谁都别想在岸上站着。”

九阿哥原本耸拉着脑袋坐在十阿哥旁边，见了他情不自禁地唤：“十四弟。”

其情态大有欣喜若狂，长舒气的觉。

兄弟两人只得捺住心中所想，随众人内。但见刚才还神气非凡的大阿哥，垂丧气地跪在正中央的地毯上，面紫涨，汗如雨下。

“污蔑？”胤禛苦笑不已，“皇阿玛心里早有了定论，何用他污蔑？”

旁人造谣也好，挑拨也罢。这事说到底，就是康熙打心儿里不信任胤祥，瓜田李下，风声鹤唳，稍有差错就疑虑重重，脑补过多。八阿哥就是如实回话，康熙也放不过胤祥去。

众人皆是一颤，都竖起耳朵听着，好奇大阿哥到底说了什么竟然惹康熙这样生气。

说话间，局势又悄然变换，魏珠灰白着一张脸前来唤他们，原本已经睡下了的康熙，不知怎的，竟然传众皇内室觐见。

大阿哥见他们死不悔改，还争相求情，顿时冷笑：“晚了。皇阿玛派了八弟去问话，现如今已经歇下了。我说你们也该贴老爷，这么大年纪了，折腾一晚上，何苦为了个不成的儿再扰了皇阿玛休息呢？”

康熙然大怒：“放！如今当着你众位弟弟的面，你敢不敢把刚才那话再说一遍？”

胤禛悔自己来迟一步，着上前求见，果然被梁九功挡了回来：“皇上吩咐了，这会谁都不见。”

康熙冷笑着一挥手，旁边侍立的三阿哥平静地

倒是太监魏珠给兄弟俩使个，把他们引到廊外僻静，悄声解释了两句。十四急得一拳打在上：“什么七八糟的？窗纸破了个，他自己疑神疑鬼睡不着觉，这也能怪旁人？”

太忙着玩女人，哪有功夫陷害他？难不成这是八哥的一石二鸟之计？

康熙披着衣裳在榻上坐着，明显是刚从睡梦中惊醒，着太犹自冷笑不已：“戏台搭好了，看客也都到齐了。来，我们一听听大阿哥这。”

十四心里一，总觉得自己漏算了什么，不由心下惴惴，再一看九阿哥前空着一个位置，八阿哥不见踪影。

听了大阿哥的话，他更是肯定自己的猜想，十三哥冒险来找他，会不会被人钻了空？忙拽住胤禛的袖：“情势不明。我去。”

他心下一惊，恍然记起那引他去文津阁的太监何玉，跟九阿哥的贴太监何儿是堂兄弟，平日里来往还算密切。

他思及此，不由悔自己把送人的差事派给了胤祚。要是行戍卫的人是老六，那窗纸上的破，也就只是个而已。下象棋就好比用人，他素来长于此，这回却忘了胤祥是飞天，是翻山炮，适用于大开大合的场面，却不是能够居于谋重重的城，于方寸之间辗转腾挪，常伴君王边的“士”。

八阿哥代为问话？这就好比让秦桧审岳飞，能问什么好儿来？

这番讥讽的话刺得耳朵生疼，众人屏气凝神。大阿哥原本雄壮的躯，更是抖了三抖，颤声：“儿也是为家国计，并无半私心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