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斜他一：“你能帮他们还银？还是能帮他们在皇阿玛跟前求情，免了欠账？”

这张条若放到康熙前，足以将士奇打地狱了！

哦，原来重戏在这儿啊。

湖岸边隐秘的暗房下，更有百八十人捧着汗巾香、文房四宝甚至脸盆痰盂官房之类的东西垂首侍立，随时准备等着主们吩咐。与之相对的，亭里却只得八、九、十、十四兄弟四人听戏。

十阿哥原本倚在塌上摇晃脑听得神，闻言啧啧叹：“瞧瞧这息的，你长到八十岁还在德妃怀里撒呢？”他说完眸光一闪，低闷了酒：“罢了，你小是个有福气的。哼哼。”

“等等，老十四！”

话未说完，十四已经惊讶地推辞：“九哥，你这是什么？”他瞧见八阿哥也悄无声息地跟了来，脸上挂笑，里波澜不兴地看着他，顿时明白这顿吃的是不是“桃园三结义”的结义酒，而是“温酒斩华雄”的笼络人心之酒了。

八阿哥淡淡地接过话：“正是这个理儿，咱们兄弟原不分彼此的。之所以先给了你，不过是因为四哥揽了这债的差事，怕你在娘娘面前为难罢了。”

“老狐狸终于上钩了。”绣瑜不由长长地了气。明珠这些年居简，跟官场上的人划清联系，观望数年，终于把这份重重的砝码放到了永和这边。

十四甩甩手上的鞭，不以为然地说：“八哥，你多虑了。依我看，这事儿本成不了。便是能成，也没有拿我开刀的理——别说皇阿玛太，三哥七哥十二哥人人都欠着国库的钱。四哥凭什么单我要？要急了，我上额娘那

此刻城西的八贝勒府里，正是一片人声鼎沸的兴旺景象。站在王府大门前的汉白玉八层石阶上放望去，街上万攒动，乌压压闹哄哄一片停满了官轿——全是等着八贝勒爷宣见的各级文武官员，轿首尾相连，竟占去了大半条街。

受贿行贿，他一介书生如何能十万白银？若非了结党谋权这些见不得人的事，以康熙对他的信，又何必由明珠面代为借款？

这话好比一个嘴里，九阿哥顿时没了声音。

“嗨！祝寿那是八哥为了谢你额娘在迁一事上帮良妃娘娘说了话。一码归一码，这银也不光你有，要是到老十上，我也帮他了！”九阿哥豪地拍着膛保证。

此刻什刹海畔的小亭四面挂着挡风的毡，鎏金珐琅炉中炭火熊熊，湖中的戏台丝竹齐奏，穿着大红罗襦袖裙的舞伎，在其余十一名伶人的衬托下，时而歌展，时而广袖低摆。

十四刚转过屏风，却被九阿哥叫住，追来不由分说了个荷包在手上：“皇阿玛这回像是动真格的。这五万银你拿着……”

十四遂揽了胤禟的肩膀笑：“你和八哥才帮我召集了那么多文武官员给娘娘上寿，已经很给兄弟面了。欠国库三万银罢了，哪里就穷死我了？这钱我不能要。”

此刻朱五空上来对着十四耳语几句。他原本倚在栏杆上喂鱼，听完起：“多谢八哥的酒戏，娘娘在找我。我先走了。”

九阿哥听闻门那么多官员等候，心思早不在戏上，背着手在亭里踱来踱去问：“八哥！那么多文武大员，你当真一个都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