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言，如有半不实……”九儿说着顿

康熙淡淡地看向女儿：“胡闹！你贵为公主，十四那儿自有才们伺候。又不是那寒门祚的，指望着带弟弟。”

九儿遂抬：“多谢皇阿玛恩典，这是女儿分内应当的事。皇阿玛要赏，就下旨在直隶境内遍寻名医，为十四弟看诊吧。他早一日痊愈，额娘就早一日安心。”

康熙神一凝，眸微暗。九儿在他心中一直都是那个怯怯的小女孩，今天早上荣妃跟王贵人刚来向他禀报有人私相传递导致十四阿哥接外的东西以致染病一事。他本来对那个香诡异地传了好几手、恰好落在十四手里的故事半信半疑，可九儿突然说了这样一番话。

康熙不由对她刮目相看，可心中疑惑尚未全消，脆图穷匕见，直接直视九儿问：“昨夜行前院偏殿走，有一批侍卫救火不力，以致不少重要的折、印信为大火所焚，朕已命将他们全拿下。其中一人向梁九功求情，指名要你相救。你若不救，朕就将他们一起放北疆与披甲人为。”

康熙手指叩着桌面沉不语，又换了个方式，徐徐引诱：“好吧，朕许了。你可要朕赏你些什么吗？皇额娘跟朕提了想在京城为你择婿。正好趁此机会，你想要什么就说来。小九一向聪明纯孝，甚得朕心。普天之下，朕无有不许。”

“皇阿玛指的是明珠之孙纳兰永寿吧？”九儿烈遏止住颤抖的语气，直脊背，声急，“女儿的确与他相识相知。可君之在于志趣相投，而不在于利益换。若他果真犯错，却想借与女儿的私逃脱罪责，则不为德之、九儿之友；若女儿在父母忧心忡忡之际，假借为幼弟侍疾谋取私利，更兼指手画脚涉朝政，则不为皇阿玛之女、大清公主。”

九儿脸上一红，立就想到与纳兰之事。可是她素来捷多思又情洁，转念一想又觉得此时提要求未免有携恩图报之嫌。况且十四弟生死未卜，她若一味耽于自己的儿女情长，岂非叫额娘伤心、兄弟寒心？

知鱼儿上钩，也不畏惧，只敛笑解释：“十四病了，臣妾没过痘不方便照料，她这是主动请命要去照顾弟弟呢。”

九儿不卑不吭地回：“十四弟虽不少人伺候，但是是要命的事。他病中难免多思，若有亲在边，也可廖藉。再则女儿虽为公主，但也是皇父之女，十四的。如今门在外，永和众兄弟姊妹中以我为长，为额娘分忧，我义不容辞。”

这话的暗示意味太过烈，绣瑜虽早有预料，也不由动摇一瞬，生怕女儿没经过这些路，一时冲动自曝其短，反坐实了私情。

康熙反倒加怀疑，语气虽淡却肯定地问：“谁教你这么说的？”一面问，一面下意识地瞥向旁边的德妃，却见她睑低垂，似乎认真地打量着手上的茶盏。

九儿不由愣住，抬看他：“皇阿玛，我也是看着十四弟长大的，女儿所言句句都是自本心。”

九儿猛然抬难以置信地直视前的皇阿玛，形微微颤抖，一回如此刻地领会到“君父”二字的义。一层父亲的威严如山，一层君主的权谋算计，如蛛网般重重包裹，叫人陷其中只能屈膝臣服、任由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