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娘娘厚。”那女忙低了福谢，又说，“婢不过是山野丫，哪里比得上您里的各位，日后还要多跟嬷嬷们学习才是。”

嫔脸上笑容一僵，冷了声音说：“下去吧。”

然而德妃不，权当两只小猫小狗打打闹闹，反而看着开心得很。胤祥小的时候还听她的话，现在也全当耳旁风了。

那女喜滋滋地磕：“婢贱名鱼儿。”

“阿弥陀佛。”那僧人先喊了一声佛号，然后闭目叹，“这签解：君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

绣瑜在心中默念着这两句话，若有所得。

胤禛素来畏暑。正值夏丰收的季节，衙门里本来就事多。康熙又吩咐他和胤祉辅佐太监国，更是忙上加忙。上回旬日休沐，他被人叫去了一回，回来之后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厨房心烹调的清淡菜品送到外书房，往往是原封不动地退回来。

嫔忙起到甲板上眺望，果然见岸边停着皇太后的銮驾，东边阿哥们所居的小船上。十三十四打打闹闹。十四手上举着个竹签，不知是为何。胤祥追着他跑了一阵，最后捉住弟弟在船舷的围栏上，伸着脖去咬他手上的糖。

鱼儿茫然无措，不知自己为何得罪了娘娘。泰嬷嬷忙令人赶了她去，劝：“娘娘别气。荣主赏了这些女明天上岸与父母拜别。只要过了明天，您怎么罚她都行。”

嫔脸上的笑容一滞。泰嬷嬷跺脚叹：“这……这是什么规矩？堂堂皇阿哥，这也太不成统了！这样下去可怎么了得？”

苏培盛服侍了胤禛在阁歇晌

那女喜滋滋地磕了个，正要回答，门外突然有人来报：“那边船上十三阿哥回来了。”

四福晋多方打探，却只知与佟佳氏的人约莫有些关联。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得趁胤禛午睡的时候，叫来心腹嬷嬷吩咐：“去隔请六爷过来瞧瞧。”

抚着那签之问：“作何解释呢？这一枝数朵，倒也奇特。”

竟真叫这丫说中了。绣瑜瞥她一，略微诧异，目期许地向那白发僧人望去。

嫔黯然回往舱房中来，却见那山东来的女还跪在地上，便笑：“本忘了叫起。你这孩，也太实心儿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这妆名为‘凝脂妆’。济南多温泉，福晋格格们得空就往山上庄里泡温泉。这妆容取自‘温泉洗凝脂’之意。”后穿鸦青袍的女笑着解释。

傍晚，龙船之上。

嫔更是觉得她知礼懂事，笑着从妆匣里捡了支金簪赏给她，又问：“日后就跟在本边伺候吧。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儿来着？”

嫔拦镜自照，左右瞧瞧，果然觉得气红许多，把咳疾复发造成的些许苍白之都掩盖过去了。她放下镜笑：“山东不愧是圣人故乡，果然人杰地灵。连你们这些山东巡抚上来的丫都格外心灵手巧些。”

竹月经常与小女斗草，闻言笑：“一箭一为兰，一箭数为蕙。这支上下结，名为‘兄弟蕙’。想来娘娘求签时，心中想的必定是几个阿哥。”

六月，夏至。天气开始渐渐闷，四九城像被一个大火炉扣在里面，才摘下来灵灵的小白菜送城的功夫就被晒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