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继续用胳膊肘招呼嘴上没遮拦的好友，脑海里却不由自由浮现另一段对话。

五月二十七,上驻跸开济南行。

胤禛是一直是十三心里的楷模。四阿哥九岁学着屋里的事，当然只有跟德妃学，她却没什么可教儿的。纵有，也没那资格。嫔顿时无话可说，转来，恰好撞见胤祥的母孙氏抱着他指定的一摞书来。

舜安颜脸上，低声嘀咕：“九者,数之极也，看似大俗,可正合了公主尊贵的份，真是个好名字。”

“这个字的多了，这句虽好却不是我最喜的。来，我们各写三句,瞧瞧能不能对上。”

那是他们在五台山的最后一天晚上。永寿当时略觉诧异，因为古往今来,九字的诗词实在是太多了。意思从到浅都有，有什么可写呢？

“纳兰兄！”

永寿愣了许久,方才一肘怼在他,压低声音喝问：“你的礼义廉耻都学到狗肚里去了？”

好容易自己立起来了，胤祥如何肯再要一个板着棺材脸的“监察御史”在房里？他推辞不过，只得辩：“额娘，四哥从九岁开始就学着自己屋里的事，如今我都十二岁了！”

孙氏见了她忙屈膝行礼，袖摆晃动间手腕上着的赤金绞丝镯来。那镯上的缠枝莲纹编得惟妙惟肖，其间镶嵌细碎的红宝，致非常，绝非婢所能拥有。

王贵人巧笑嫣然，似乎一也不嫌弃她这多病之躯不吉利，心地替她捶背顺气，又问：“可是去瞧过十三阿哥回来？听说阿哥的哈哈珠不谨慎，叫十三阿哥被茶了手。伤势可严重？也不知痊愈了没？”

这时有人从后上来扶了她一把，笑问：“这是怎么了？”却是与她同住一层的王贵人。

不是胤祥叫打的人，竟然是德妃主？那岂不是说德妃先于她知了胤祥受伤的事？是了，说什么让胤祥自己掌边的人，最后还不是暗中收买的收买，拉拢的拉拢，全替换成她的人？孙氏手上的金镯就是明证。

十三正值青期，正是渴望自己当家作主拿主意的时候。实际上他也早就收服了边的才，把他们牢牢掌控在手里，才会有这回受伤两位额娘均不知情的情况发生。

中午当值的间隙，舜安颜突然神神秘秘地把永寿拖到凤船的角落,压低了声音说：“我听皇太后唤她‘九儿’……”

见她面有所松动，王贵人趁机笑：“妹妹刚得了些好茶叶，可肯赏脸去我屋里坐坐？”

王贵人奇：“连我都听说了，是德主请八阿哥置了哈宜尔，难竟然没人告诉一声吗？”

嫔本不与她多谈往来，闻得这话却情不自禁停住脚步：“你也知这事？”

“‘九嶷缤兮并迎，灵之来兮如云’,这是极好的字，才佩服。”

嘴哭个不停：“你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不如把我边的泰嬷嬷留给你，她跟了我许多年，老成持重。只有她跟着你，我才能放心。”

第145章

“……我行九，又生在九月,额娘说九通‘久’,长长久久，和和满满。”

嫔顿时觉得心中堵了一气似的，走到舰首要过舢板时了江风，回到妃嫔们所居的三层金船上时，竟然又咳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