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两位嬷嬷已经被穿好了，半靠在炕上，犹挣扎，见他来，脸上都惊恐后悔之。她们都是康熙的人，奉旨行事，素来面，八阿哥又是个绵；她们伺候不能说不用心，但是也有倚老卖老，恃生骄，对着主指手画脚的时候。

“晦气，晦气！回去老非得洗洗手才敢重新赌坊。”

不仅没有受罚，反而得了赏，两人万没料到，喜得连连磕。

然而在疫所里病了，而且是发烧这引人误会的病，两位嬷嬷肯定不能再跟伺候。昨天晚上两人最后所之，又是八阿哥赏的。八阿哥近年来因为学习刻苦用功颇得康熙看中，他上一汗都比两个嬷嬷的命值钱。

众人难免要问，李太医从医三十年，怎么会连个小小的症都断不清？其实他一拿脉就觉，这两位不过是误了些大黄、蓖麻油，才会引起腹泻呕吐以致不退的。

另一人亦是满脸郁，有同地。论起来他们都是正经的八旗弟，族里未三代的亲戚有着大官的，也有为妃的，如今却要来抬一个快死的才。

康熙不赞同地摇：“无故发，只怕不是什么好病。疫人所住着养病的太监女，人多事杂。把她们送到北郊山上福缘寺里修养吧，念其功劳，赏给医药，派两个女伺候着也罢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刚蒙蒙亮，天空惨惨的，着料峭的风。两个用白布蒙着脸、浑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地护军抬了担架来，行至下房。那两个嬷嬷在屋里挣扎不已，不让女搀扶屋。

不明。这两位都是过痘的，皇上看是不是送到疫人所修养？”

胤禩抬望向屋里，犹豫：“不知可否通一二，让我跟嬷嬷说两句话，全了主仆情分。”

拿人手短，才得了赏的两人岂有不允的，赶上去打了帘，真心实意地捧：“您真是菩萨心，才的上辈积福积德，才遇到您这样的主。”

“这是什么？快起来。”胤禩微微一笑，仿佛没听到那些放肆的话一般。两个护军摸不透他的脾，都犹豫着不敢起。

“嘿嘿，洗手什么，你只往那香楼去，在翠玲儿的肚上多摸几把，才是正经地去晦气呢。呀！八，八爷......”两人正说得暧昧，偶一回却见胤禩站在不远的地方，吓得赶双膝落地，作势要磕：“才多嘴，八爷恕罪。”

如今遭逢大难，两人才顿后悔。其中一人挣扎着扑上去，不断用额叩击炕桌，

李太医只能闭了嘴，让那两人“原因不明”地病了。

胤禩只一笑。

李太医心里咯噔一声，福缘寺地偏僻，通不便。两位嬷嬷又是孤在里伺候半生，无亲无的，去了那里只怕就是熬日了。他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

两个护军等得不耐烦了，其中一人往冻僵的手上呵了气，拉下面罩谇了一：“妈的，两个老虔婆，得了役症还不安安分分地尸去，还要劳动本大爷。”

胤禩叹：“两位嬷嬷患恶疾，脾气自然坏些，你们抱怨也是常理。但她们皇阿玛赐给我的人，素来勤谨用心。如今病了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少不得麻烦你们路上多照料包容些，这银拿去吃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