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安不由皱眉，微微抬示意。立刻有侍卫上前，半腰间佩刀，威胁：“天脚下，好你们的，不然爷送你们步兵衙门走一趟。”

胤禛不愿将事情闹大，只从腰间摘了荷包抛与那打谈之人，就拖着弟弟往别去，却不知他们早已被人盯上了。

这闹市上最不缺的就是浑摸鱼的“三只手”们，胤禛兄弟一路手阔绰，又带着护卫，明显是哪家门游玩的勋贵公，是最招小偷喜的主儿了。

逛了片刻，胤祚又在另一家小摊上看上了一卷羊地图。卖货的是个金发碧的西洋人，自称乘船到过不下百个国家，那张歪歪扭扭的地图是他了二十年功夫绘制的“世界堪舆全图”，大清只是地图东北角上一块掌大的地方而已。

讲的却是一段东汉光武帝与皇后丽华的民间故事。故事简明，词曲相和，人肺腑，唱到那“只有那郭氏女，家兴旺；哪记得，娶妻当如丽华”，听众无不嘘唏。

晋安揪着阿勒苏辫的手一顿，明显愣住。阿勒苏趁机捉住他，从袖里掏一方粉白底绣着墨梅的绢来。众人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更是兴致涨。

费扬古将军的族侄女、勇勤公鹏家的嫡长女年方十二，是皇福晋的门人选之一，就是指给四阿哥也毫无意外。众人暗悔失言，顿时收了嬉笑的神，跟在后。

另一人嗤笑：“都说脏唐臭汉，扒灰的，通1的，帝王家什么事没有？”

，越发起了兴，纷纷言捉他。

当即就有两个路人低声叹：“停妻另娶，这皇帝人也不咋地。”

西河的集市果然闹无比。那里是一片开阔的岔，摊沿着街四面排开，外商云集。有红胡的罗刹人、满异香的暹罗人、上包着白帕的天竺人，也有贩卖鹰犬的蒙古人，当然最多的还是前来凑闹的京师百姓。着各音，比手画脚地叫卖讲价，货从天竺的象牙到朝鲜的人参，无一不有，多是以易。

不知是哪个机灵的声：“你这次跟随将军回京，听说董鄂家的女眷也在车队中。你可曾跟哪位格格有过一面之缘呐？”

果然，边听众云集之后，那打谈之人便清了清嗓，冲众人拱拱手，唱起了一段的曲目：“向街场傍，喜人稠攘，敲扇鼓声唱。几回秦汉又隋唐，信掐一段。且看那东汉王莽篡了刘家天下......（注1）”

一个侍卫解释：“这叫‘打谈’，跟那茶馆里说书的差不多，都是一些前朝异闻，风月奇谈。但这是用唱的，词曲朗朗上，倒更有趣些。”

侍卫们站成一个圆圈，隐隐把兄弟二人护在中间。胤祚看得目不暇接，专门往人多的地方挤，捡那些新奇的玩意儿买了许多，抬又见前方有一长衫老人站在坡上，手持锣鼓敲击，招徕球，然后开始唱书。

“咳咳。”胤禛端起茶杯咳了两声，“差不多了，往集市里逛逛去吧。”说着起走在前，晋安暗瞪了众侍卫一，赶跟上。

那两人见他旗人装束，敢在京城佩刀行走，已然慌了神，一个劲儿地跪地求饶。周围众人都害怕被牵连，纷纷往外散了去，那打谈之人也被这边的动静引，唱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