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的家属说着说着，语气却渐渐迟涩，言又止两三次后，詹台立刻机警地反应过来：“小张既然是自己回来的，那之前收您的报酬自然算不得数。这段时间你们一家想必费开销大，你给我个银行卡号，我把收您的钱退回去，就当给您包个红包，庆贺您一家团聚了。“

童婆半睁着睛看他，一言不发。

童婆砰的一声甩上房门，声音嘶哑：“早与你说了，失踪案与你无关，不要多闲事。”

家属如释重负，詹台也真情实地替家属开心。

詹台先回了朱红门小院，一门就摊在了童婆榻前的青砖上：“昨晚一晚没睡，让我歇会儿先。”

他一丢那么多天，不是去了别，是被传销组织控制了起来，手机份证统统没收，压在房间里“洗脑上课”，每顿饭给俩馒，浑上下都被蚊咬满了包。

一周的时间，詹台没有听到方岚一丝半的消息。

一觉睡到日暮，詹台起只觉得发沉，愣愣坐了几分钟才抬看着童婆说：“黑犬牙找到了，河妖也已经现。千厮门大桥下驻了一只龙蚣蝮，河妖估计会填了它的肚。”

“莫要吃了瘪，再来我这里发癫。”

话音还没落，就被一阵狂风给掀去了地上，摔得七荤八素。

詹台将院门一甩，难得些少年的叛逆。童婆不知小张的下落，却算准了蚣蝮没的雷雨天，指望着他差错什么“河妖祭龙”的功德。

她又把他的电瓶车骑走了……

自来失踪的案件那么多，能得到一家团圆的满结局少儿又少，实在是值得庆贺的一件喜事。

“吃瓜群众变成了别人吃的瓜，很是吃了一顿苦。好在上天眷顾，命无忧。”

她一贯是这个样，他一直也都知。

家属连连摇，极是不好意思：“詹大师为我们忙前忙后，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是小张能够回来，还是多亏了陆长。”

“那天晚上也是巧，他散步散到了小巷里，正好遇到了传销来接人的面包车。他好奇嘛，凑到跟前去吃瓜群众，哪知人家抬一看到他，诶，这还有个目击证人！得了，一并抓去吧！”

可今天不知为什么，詹台怒从心中来，忍不住发脾气：“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什么话都不说，就指望着耍我玩呢！”

她虽然是为了他好，詹台却怒意难消，心里知自己是把对方岚的怒火转嫁到了童婆上，却拉不下脸来给她歉，想了一圈多少有些心灰意冷，脆直奔老白的老窝，连着几天赖在他家。

小张的失踪，原来的的确确和詹台最开始推论的那样，和妖鬼怪无关。

“什么？！小张找到了？”詹台大吃一惊，“在哪里找到的？怎么找到的？”

却在礼拜六的上午，接到了小张家属的电话。

骂。

一场风波算是终于告一段落，可小张的下落却依然没有消息。

詹台愤愤：“那你引我去找黑犬牙嘛？白白浪费我的时间！”

詹台：“陆长？哪个陆长？”

火炉一般的夏天，他下的青砖却凉得瘆人，詹台翻成一个大字将四肢都贴了上去，通都觉得清。

童婆沉默片刻，终于说：“河妖祭龙，成了，与你有大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