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全无反应。即便是隔着眼罩,钱笙仍能想象到赵旦此时是个什么表情。
他何曾有过什么表情?那张脸甚至较劣质的人皮面具更为木然。除了那双眼睛,那双流露出令钱笙战栗,几乎想与之一同焚烧的,如火如电般狂热专注的眼睛。
常人皆说,钱笙是个不受世事束缚的怪胎,可在钱笙眼中,赵旦才是那个怪胎。
钱笙明白,若非他出身于那般家族,非得遵循野兽法则方能存活,或许如今的他并非当下模样。可赵旦这样有地有财,和满家庭出身的无忧公子哥儿又是为了什么?天降大任么?
想到此,钱笙哈哈一笑。他感觉自己被摆布成一个仰面朝天的蛤蟆姿势,不由得想起传说中的蛤蟆功,只可惜他有心一试,却被那前后渐起的欲望撩拨得难以集中,是以才躺着胡思乱想,竟一时忘记修炼之事。他心里一沉,想起类似遭遇,然那时他仍能心无旁骛,将榻上淫妇与伏击的杀手一并击毙,轻松逃出生天。可如今他却在赵旦的榻上为人左右,难道只因有约在先,他便可高枕无忧了吗?
“痒?”
赵旦的手在其鼠蹊与后庭之间,似牵引一根细长链线,贴在那处是微凉的触感。
也不知怎的,先前他觉着精窍中之物明明是根坚硬干涩的细棒,可被他含温之后却软下来,在那细窄之处微微拱动,有冬虫复苏之感,且逐渐滑腻,竟往他精窍深处钻去。钱笙一惊,却觉那物似被外力拉住,深入一寸后再不能动,精窍口反有紧绷之感。那虫进退不得,只一根筋在那窄径中扭动,弄得钱笙阳锋更硬。
“痒个屁。”
钱笙暗骂一声老怪物,再不欲理会身外。
瞑思之中,他只觉赵旦微抬他的头,将一根皮质的带子绕过后颈,贴着胸前两处,又绕过大腿,随后将他侧过身去。
钱笙全然不管,只顾专心念九息术第七息的口诀。这秘笈是他某次上青城教中取秘笈时于梁上偷听得知,这世上竟有此集大成之物,他如何能不心动?
那时钱笙心想,偷也好抢也罢,总不过是本册子,寻到踪迹便如其他秘笈一般,总有能入手的法。却没想到,这世上除了偷拐抢骗,还有这等肉体交易一说。
那天他凫水半日,摸黑登了七星岛。没走几步便被困于一片密林之中。当中不知布了什么阵法,钱笙对机关自然是一窍不通,凭着一股野兽般的直觉硬闯了过去。
方出野林,就见赵旦那几个徒子徒孙早摆好了架势正等着他。论拼招钱笙是从不怕的,毕竟他看的书多,百家之长被他融了个七七八八,反倒创出一套刚柔并济的独特功法。
过了一会,打着打着对手都趴在了地上,钱笙大摇大摆地进了赵旦的门。
那时外面夜黑风高,屋内窗明几净,赵旦一身雪衣,拿着一本书卷坐于案前,澄黄的烛火映在他衣袖间,竟恍惚有几分暖意。
钱笙扬声问他要九息术,他却说,报上名来。
又过了数月,钱笙便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现下前后都涨的很,隐隐的快感如附骨之疽。钱笙闻得一股药香,不禁有些头晕目眩,浑身燥热,令他在白玉上摩挲着身体,体下一时有了凉意,却渴望更多。
真气汇聚在丹田,却毫无用武之地,他稍一分心便风卷残云般地全散了。他只想要两只手,在他身上,在那胸口,茎体,后臀上用力摩擦,似挤进体内那般揉捏出一点痛感,方能缓解。
可赵旦如非必要,鲜少用手触碰他的身体。更令人憎恶的是,赵旦的玩具似乎已全部配置在身,也就是半盏茶之前,他就基本不再动作,只隔了一臂远的距离细细打量。钱笙仅能感觉到赵旦的视线,想今夜初始放在他胸口的赵旦的手,想那手不多久前推他侧身的一点重量,想那手穿过他鼠蹊绕到后庭时若有若无的痒,心下的火腾地烧起来,再难熄灭。
缠绕其身的锁链似乎并不甚紧,四肢仍可活动寸许。钱笙试图舒展身体,可他向前一弯,精窍之物便往深处钻动;往后展,后庭之物又跟着蠕动,胸口的痒痛和紧绷感使他烦躁不安。钱笙听得到那细微的水声,内壁仿佛被轻轻吸动着,弄得他又燥又痒。
“摸我。”他几乎是吼出来,甚至带着些急切。
为达目的,钱笙可以在封闭的墓室里与死尸共处半月,可以忍受烙印和鞭打,扮作下仆卖身入府,但此时此刻,他不想忍。
不是平价和售么?那就得秤平斗满,双方满意。
赵旦的呼吸停了一瞬,钱笙耳聪目明听的到。可他站在那里,仍没有动作。
这空白的瞬间使钱笙格外的不满,于是冲着赵旦的方向怒喝,“还杵着干什么?”
赵旦今夜要做的事已然完成了。好似从前无数个夜晚,求知欲使他的呼吸急促,双眼湿润,闪闪发亮,剧烈的心跳在耳畔如潮水般鼓噪。
他陶然站在那里,如看客般愉悦地观赏着那具年轻的身体,那柔韧的筋骨,伴随机关运转而随意改变的生动姿势和敏感的反应是一个木偶或者死人绝无法拥有的;而对于他身上嵌饰的珍玩,或许仅须三月,或许更短,他将全然掌握这门技巧。
赵旦是个怪人,他如饥似渴地攫取着世间所有他感兴趣的事物,在学成之后又弃若敝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