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事，现在只要稍微想起当时的场景，还是能受到令人窒息的心痛。痛苦如般将他涌覆，他想象着那个十七岁、个比现在矮了不少，镜的瘦弱男孩，被不可能承受住的黑暗浪扑打，连都被没过，呼里带了幼稚的哭腔，那个男孩面对众人的责难只想大喊：我才是受害者啊！就因为我是个同恋，你们就可以轻易否认这个事实吗？

“其实不搬也可以……”

当他察觉到唯独只有自己一个人被留在那片黑暗中，他终于到无望的疲惫。

“什么？”

“没什么。”

李昭明没有抬，依然抱着笔记本。

声再次变大，郁的泡沫包裹、化、消解着碗碟表面的肮脏污秽，再经由大量清彻底洗涤，逐渐呈现刺的光亮。

“李昭明。”

“Ton……”唐韫晖被气得哑无言。

，表情十分平静，然后垂下眸，吃吃地笑了起来。

李昭明握住自动铅笔，由于太过用力，尖探的笔芯在纸面瞬间断开，发宛如泡沫破裂时微妙的声响。他始终低下，静静受从手腕传来的痛楚。

刚才到底是聊到什么才引发的这场争吵？他隐约想起来，好像是因为李昭明叫他去。既然如此，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有些事情，最后他还想再确认一遍。

“真有趣……你上的每一寸都被我过，我的还了你的，让你到失禁，这些你忘了？哈哈哈……Roy还说你很聪明，李昭明，你就是个彻彻尾的蠢货，什么都不懂，自以为是的在那边指手画脚，明明喜被男人，那么好的表情，居然还有脸说什么‘你们’……”

“工作上就能找到，找到之后，我就搬去。”

“啪——”的一声响，带起细微的灰尘，李昭明将书狠狠合上，脸涨成猪肝，“那是因为你挑逗我！我是个善良的人，不忍心看你像疯狗一样追在我后面跑，可是你呢？连男人的都能得津津有味……你也过那个Roy吧？怎么样？他是不是也翻了？”

“上次那个Tony你也这么说！”

“我送你的礼。”

他很想说，Tony就是Roy，是你这个王八没好好记住人家的名字。但是他已经快到极限了，再吵下去可能会引发心梗，然后死在这个异乡的厨房。左手边和右手边的理台，他习惯把洗好的放在右边，可现在他脑袋混得几乎想不起从前的习惯，只好把碗碟垒在一起，重新全洗一遍。

“……我跟他没上过床。”

看不见他的脸，不过能想象他的表情，应该很困惑吧。这也是意料之中的反应，没什么好难过的。唐韫晖记得那天他回到家，母亲坐在椅上泪，父亲则冲上前扇了他一掌，父亲手里攥着的相机屏幕上是自己衣衫不整的给男人的画面。在那个昏暗的材室里，李昭明宛如勤劳的蜂围着他拍照，事后还把照片散播去，最后连他的父母都知了这桩丑闻。

“照相机，还在吗？”他的语气已经变得十分平静。

龙开得太大，的声音覆盖了人声。当他犹豫要不要再说一遍的时候，李昭明背对着他，开：“我不记得了。”他说完这句话，继续埋笔记。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哦，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