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袋嗯了一声，问：“你、你收留我一晚，行吗？”

“我说，收留你一晚。”

“不过我跟人合租，床也很挤。”

「那您房卡什么的？」

贺友祝不说话。

“那你今晚怎么办？”他故意问。

恩一开始不以为意，玩手机玩到零晨两多就困得不行了，加上更衣室时不时有人，又不敢明目张胆地睡觉，撑着坐在桌前等待贺友祝下班，何时睡过去的都不知。

二楼的同事告诉他，确实有一伙日本人在闹事，说是受伤了，要叫救护车，贺友祝并未因此更信任恩的说辞，他很早就知，会撒谎的人总是七分真话，三分假话。

话音刚落，小袋仿佛被下电灯开关，英俊的小脸儿一下亮了起来，他睛又大又圆，笑起来的时候却弯弯的，让看的人觉到他是真的真的很开心。贺友祝受他染，心情和神都更好了。

到早晨六时，贺友祝下班了。

每天晚上，贺友祝在酒吧里来回穿梭，一次又一次见识社会的黑暗面，他二十九岁了，早不年轻，也没有完全相信恩的一番话。

“……可以啊。”

“没事，”恩咬了咬下，脸上起了红：“我刚碰到朋友了，打算跟他凑合一晚，不麻烦你了。”

“要回去了。”

“你回来啦？”小孩儿扬了扬手里的，问：“快来吃一，我猜你饿了吧。”

贺友祝森森然一笑，把人搂怀里，：“你说呢。”

贺友祝中途来，看他蜷成一团，趴在桌上睡着了，乎乎的脸颊压在桌面上，把嘴挤撅来，又傻又可，便帮他拿毯盖好，以免着凉。

不过无妨，他穷人一个，除了一人的本事，没什么可被骗的。

撒谎。贺友祝一看穿，却不动声地走到人边帮忙拆外卖袋，心里想着，一就被看穿这也很可啊。

小袋大气不敢，更小心翼翼了，问：“不行吗？”贺友祝简直死他这委屈地声音了，脸上却面无表情。

“我等你！”

恩摇了摇，把脸重新埋臂弯里。

快零的时候贺友祝回了趟更衣室，更衣室里没人，他觉得有可惜，但也还好。他又了烟给自己醒神，到一半，更衣室门被推开，来的人手里提着几盒炸外卖，很可地看着自己。

“别装不认识。”

贺友祝此时也很疲惫了，他没多话，把恩扛了起来。通常他会骑共享单车回家，今天只好破例叫个顺风车。

就行。”

好不容易把睡的迷迷糊糊的恩回租屋，又恰巧碰见李泓起来放，那胖一如昨天灵活地窜到他面前，看好戏一般的要喝起来：“呀，这是谁呀？”

“嗯。”小袋了，支支吾吾地说：“我、我那个助理先走了，房卡份证都带走了……”

恩也被吵醒，撑着，勉打了个招呼：“你好。”又断电了。

“……呜嗯？”

“不过我要到早上六才会下班。”

浪费。

李泓冷冷地倒一气：好家伙，嫖娼嫖到家里来了。

“谢谢你！嗯？什么？”小袋睁大睛。

“你没走啊。”

贺友祝一时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受，但有几秒钟确实浑无措，不知怎么反应的好，等回过神来，手里的烟已经灭，又只了半。

“醒醒。”

他打算在外面呆久一再回更衣室，恐怕那时候小袋已经等不及走了，如果他没走，就看看这小孩到底想什么。

“真的吗？！”

“不行就算了……那你能用份证帮我开个房吗？”

俩人快速地扫光炸，贺友祝不能偷闲太久就又去活了，他把自己的柜指给恩看，告诉他如果想睡一会儿里面有张小毯。

“你怎么把金主家里来了？”

十三号桌的果盘里被厨房加了料，因为这桌的客人为了免单故意在三明治里夹了发，害厨房背锅；七号桌的姑娘喝的饮料里被下了药，估计是跟着来蹭酒，没想到反被人占便宜；吧台2号位的中年男人了七杯长岛冰茶，但其实第三杯的时候就醉了，后面四杯调酒师都兑了，节省来的酒会自己带回家。

“那他睡哪儿？”

怎么会这么巧。中午刚完，正回味着，又见到了。

“闭嘴，我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