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晏怜绪也知道楼月璃是不会容许的,他没有坚持己见,只是道:「明天我离开之後,程大夫有一样东西给你,你记得把他叫过来。」
楼月璃似乎不太在意这件事,他的下巴抵着晏怜绪的发顶,纤指梳理着晏怜绪的青丝,温柔地道:「你一个人孤零零的,今夜我来你那里吧。」
晏怜绪尚未回应,楼月璃已经不由分说地牵着他的手往大厅外走去,又回头笑道:「前几天琴坊里来了一批金丝楠木,最是适合制琴。我已经订制了一部瑶琴,半个月之後就会送到家里,到时候我带来青松观送给你。」
纵然连话也说得不利索,可是楼月璃依然那麽自信,好像他必定可以战胜一切,凯旋归来晏怜绪的身边。
深院岑寂,园林凋尽,二人并肩走在空无一人的檐廊上,楼月璃把晏怜绪的手握得很紧,使晏怜绪的手有点疼痛。
晏怜绪没有回握楼月璃,也没有挣开对方。他看着外面的天遥云黯,摇头道:「有璇花就很足够了。」
楼月璃失笑道:「璇花已经很旧了,上面还有几道裂痕。」
「没关系。」晏怜绪看着竹影疏淡,低声道:「璇花很好。」
楼月璃还是没有留下来,他刚刚带着晏怜绪回到红藕院,就被他的手下匆匆地唤走了。
晏怜绪凭轩窗畔坐了一夜,看着一弯残月下风檐,曙色逐渐分明,直到紫檀浮雕马蹄足琴桌上的红烛即将胭脂泪尽,他才神情萎靡地站起来。
楼台清晓,梦云尚未萧散,杖藜幽径的积雪上斑驳着一行行大小不一的足迹,外面又断断续续地下起雪来,时而雪落霏霏,时而急雪回风,斜伸檐廊里的玉蝶梅也含着细小的雪花。
晏怜绪重复地告诉自己,自己什麽也不会,不能再给楼月璃拖後腿了。
听话地在青松观里等待,等待楼月璃像往日般身骑骏马而至,这是晏怜绪唯一能够为楼月璃做的。
楼月璃说过他会来,他就一定会来的。
晏怜绪相信楼月璃。
那时候,楼月璃的听力已经回复如初,他们会像从前一样恩爱的。
夕雾侍候晏怜绪更衣画妆後,她问道:「怜夫人要不要带上璇花?」
晏怜绪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摇头道:「不必了。」
他略略一顿,转头看着夕雾,正色道:「我们很快会回来的。」
晏怜绪无意中地提高声调来加强语气,眼眸里却带着身不由己的犹豫,不像是在说服夕雾,更像是在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