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花如 细雪飞扬,对岸却是舞枫飘柞,在雾霭烟横里轻盈地画出一抹凝红。
楼月璃撑伞站在画桥边,他面向对岸,背对晏怜绪,身边站着一个妙龄少女。
少女大约是楼月璃的新宠,她挽着楼月璃的手臂,雀跃地指着对面的枫林似火。? ?
晏怜绪向夕雾摆了摆手,示意她停下脚步。
他们一前一後地站在银杏树下,离楼月璃和那个少女约有十步之遥。
纵然距离尚远,晏怜绪也没有作声,楼月璃却很快地转头看着晏怜绪。
晏怜绪的身体本就不好,现在又是刻意穿得单薄,臂薄烟绡,腰宽霞缕,光是站在垂柳旁边,已有几分人比黄花瘦的娇弱。
朔风吹得肌肤泛起鸡皮疙瘩,晏怜绪的喉咙发痒,忍不住重重地咳嗽起来,咳得眼尾发红,眼角也沁出泪水。
晏怜绪才咳嗽了几声,楼月璃已经飞掠到他的面前,倾斜着油纸伞为晏怜绪挡雨,把那个新宠独留在桥边淋雨。
夕雾早就无声无息地退下了。
「伤还没有好就跑出来了,这是想留下病根吗?」楼月璃蹙眉,他空着的一手扯开黑貂斗篷,仔细地披到晏怜绪的身上。
斗篷里暖洋洋的,带着浓郁的青麟髓薰香。
然而楼月璃那双水雾朦胧的绿眸和艳红的双唇却骗不了晏怜绪,尤其是唇角的红痕,那是激烈亲吻造成的痕迹。
就算晏怜绪不在楼月璃的身边,楼月璃依然夜夜春宵,御女无数。
世事大抵如此,得不到时辗转反侧,得到时弃之如履。
曲清淮说过晏怜绪终有一天会沦落得跟她一样的下场,偏偏那时晏怜绪不相信,满心以为自己和楼月璃是不一样的。
当曲清淮遍体鳞伤地回头时,她还有一个待她亲厚的哥哥,还有一个家在等着她。
晏怜绪却是什麽也没有了。
至少,在晏怜绪什麽也没有之前,让他再抱楼月璃一阵子。
他很清楚,楼月璃与自己之间只剩下一根细线,那根细线极为脆弱,一扯就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