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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2/3)

不过是短短几天,天已经迎向结束,初夏的席卷荣都。昨夜的暴雨打落遍地残红,清风撼竹,戏蝶游蜂犹在恋恋不舍地萦绕橘红芍药。

楼月璃放下药碗,从怀中掏一个纸包,笑盈盈地:「昨天我见你一直盯着甜看,所以我特地给你买了糖金桔和松糖—我记得你喝药时一定得吃甜的,最喜吃糖金桔和松糖。」

现在晏怜绪早就习惯了苦涩,不需要靠甜自欺欺人。

晏怜绪还是默不作声。

黄莺正嘀,三足香几上的黑檀莲卧炉里燃着线香,霏雾将散,溶轻荫转柳,如同光潋灧。?

程大夫恭敬地作了一揖,楼月璃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搀扶晏怜绪坐起来。他一直注视着晏怜绪,只也不回地向夕雾:「夕雾,送客。」?

「我早就不喜吃这些东西了。」晏怜绪唯有疲倦地

以前晏怜绪还是生惯养的小少爷时,每当他需要喝药,他总会跟小黑炭撒,连一苦也吃不 得。

晏怜绪抬看着楼月璃,神如同一池死,乾涩的睛久久没有眨动,也没有接过药碗。

婉。

「吃一,好不好?」楼月璃还在耐心地哄着。

过於甜腻的味刺激着腔,使晏怜绪皱起眉来,他实在不明白为什麽以前自己喜。?

夕雾向楼月璃和晏怜绪行了一礼,她正准备带着程大夫离开房间,程大夫却犹豫地:「那楼爷您的药……」?

不知何时,晏怜绪早已泪满面。

终於,房间里只剩下楼月璃和晏怜绪。

晏怜绪的伤势还没有痊愈,不能吃冷的,只能躺在竹榻上解暑。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拿着竹丛翠鸟绸团扇扇凉,修长的双在衣摆下轻翘着,莹白

楼月璃挑起长眉,非常缓慢地回看着程大夫。晏怜绪看不清楚楼月璃的神,却看见程大夫被他的神吓得脸惨白,连连鞠躬哈腰:「小的这就告退。」

他们重逢以来也不知一同用膳多少遍,但楼月璃却从未发觉晏怜绪已经不喜吃甜

见晏怜绪依然不为所动,本来还是满脸笑容的楼月璃渐渐沉下脸,他把纸包狠狠地丢在床边,拂袖而去。

楼月璃拿起小几上的碧玉药碗,放柔声音:「先喝药,好不好?」

楼月璃本来将要握着晏怜绪的双手,晏怜绪却把双手缩到被窝里,只垂看着牡丹连枝锦被上的薄日影,看也不看楼月璃。

晏怜绪没有接过纸包,一气把已经放凉的药汤喝个碗底朝天,楼月璃把纸包递给晏怜绪的手却停在半空中,始终没有垂下来。

晏怜绪想,楼月璃真的什麽也不知。他永远也不知,他记忆中的小馒早就死在醉梦院那个暗 无天日的房间里。

沉默了一阵,晏怜绪才听到楼月璃淡淡地:「以後一心一意当我的人,不许再想着那些不该想的人。」

风帘燕舞,菱窗外植满紫薇,光从紫薇隙里照来,潺潺碧桃溪绕着假山假石,溪畔 柳丝袅娜飘扬。

那天二人不而散之後,楼月璃没有再来探望晏怜绪。

晏怜绪呆呆地坐在床上良久,他突然弯捡起一块松糖,缓慢地把松糖送到嘴里。

尖上的甜味逐渐染上一丝苦咸。

糙的纸包本就包裹得不牢固,被楼月璃这样一丢,纸包便无力地掉到地上,里面的腌制甜洒满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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