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那似有若无的槐香，而是因为一些难以言喻的东西。

到死去的一刻，自己也注定只能在地狱里挣扎。

这些难以言喻的东西，使他们每一次的拥抱也像是久别重逢，每一次的对视也像是睽违已久。

曲雪珑似乎想要松开玉鸾，玉鸾立即抓着他的衣襟，哀求：「求求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玉鸾已经失去了太多，经不起又一次的失去。

那个人温柔地把玉鸾拥怀中。

这短短几个字成为了玉鸾的灵丹妙药，却也成为了他永生永世也无法摆脱的诅咒。

就算只是一夜，就算只是幻影，至少让玉鸾作一场梦。

「嗯……」

玉鸾渐渐地不再挣扎，只是依赖地靠在曲雪珑的怀里。

如梦，似幻。

荷月未竟，暑气低沉，平日穿得严严实实的雪人难得穿了一单薄的双绉雪白绸袍。相比起玉鸾的全发，曲雪珑的素肌玉骨如同冰盆般清凉舒服，玉鸾忍不住以脸颊磨他的手臂，如同一只还没有睡醒的小猫，任地撒：「舒服……嗯……要喝……」

突然，一阵清淡的槐香幽幽传来。

曲雪珑在玉鸾的耳畔轻声：「是我。」

玉鸾哭得不过气来，一手狼狈地着泪鼻涕，哪里还有刚才那副以鞭调教来的风情万。

里篆香烧尽，宝镜奁开，映照着夜阑凝月，二人拥抱着的影微微摇曳，彷佛瞬间便会被黑夜吞噬。

茶就在边却偏偏喝不到，委屈得玉鸾的小脸也皱起来了，他孱弱地拉着曲雪珑的衣袖：「呜呜……嗯…………求求你……」

玉鸾拚命地想要睁开泪，但无论他如何尝试，前依然昏暗无光，就像无数层层叠叠的虚影在晃来晃去。

不过是一缕幽香，却已经让玉鸾那沉没在渊的意识蓦然惊醒。

就算不曾言语，就算在夜里看不清楚那人的模样，玉鸾却很肯定那是曲雪珑。

说到底，玉鸾也只是个家破人亡，孤苦伶仃的少年而已。

曲雪珑秀眉轻颦，他喝了一茶。

突然，玉鸾到曲雪珑握着自己的下。

因为曲雪珑是在自己家破人亡之後，唯一一个对自己好的人。

那是曲雪珑，所以没关系的。

玉鸾哭了很久很久，终於哭累了。他用力地着鼻，鼻里还在发的哭音。

若是换着平时，玉鸾自是不敢如此孟浪，但现在他的脑袋里还是浑浑噩噩，所以甚至胆敢大模大样　　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整个人也埋在曲雪珑的怀中。?

然而那温告诉玉鸾，这不是临死的幻觉。

曲雪珑把玉鸾抱到绣床上，他起蜡烛，斟了一杯冷茶，把茶杯喂到玉鸾的嘴边，但玉鸾被走全骨似地倒在他的肩膀上，无力张开嘴，茶到边也会下来，本没喝去多少。

如同兰开双，相依相偎，彷佛在很久很久之前，他们曾经源自彼此，属於彼此。

曲雪珑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无声无息地陪伴着玉鸾。

不知过了多久，玉鸾到一双手臂正在抱起自己，但他的一到四肢不着地的失重，却立　即不由自主地想要挣脱。?

就算世上每个人也会欺骗侮辱自己，曲雪珑一定不会伤害自己的。

玉鸾靠着曲雪珑的肩膀尽情地宣哭泣，把泪鼻涕全也到他的衣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