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地嚎啕大哭：「我知我是月璃的妻，那女人再博得他的心也只是个勾引别人的丈夫的婊，可是—可是我的腹中还怀着他的孩，难他不能关心一下我吗？为什麽他的心里只有那个女人？是我哪里不够好吗？是因为我怀了不能把他侍候得舒服吗！」

晏怜绪注意到曲清淮的视线，他垂看着该，一绯红的吻痕正碍地烙印在雪白的颈项上。　?

晏怜绪难掩嫌弃地皱起黛眉，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

银叶添香，收云窗雾箔。晏怜绪本想把香夹放回香盘里，却一个不留神被香炉到了。香夹失手掉到黄梨五足香几上，晏怜绪低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灼红的指尖。

晏怜绪回看着虚弱浮的曲清淮，冰冷的脸瞬间换上温的微笑，安：「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照顾自己的，待楼爷真正地当了父亲之後，他会明白你的好的。」

曲清淮定定地看着晏怜绪的颈项，突然问：「哥哥找过你了？」

她使劲地扯着晏怜绪的手臂，那双布满红丝的睛睁得很大，珠近乎突来，只拚命摇：「我和月璃跟那些只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夫妻不一样！我们是因为相而成亲的—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

满粉墙朱瓦，薄云缠绕光，结霜湖面残留几片落，偶尔传来积雪压断树枝的声音。

直至晏怜绪走到外面，飕飕寒风向他无情地袭来时，他才想起自己把披风遗留在阁里，可是当他回过来，却看见镂空金钱纹双扇门扉已经牢牢地合上。

曲清淮愈说愈激动，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叫最後一句话。这句话说得太骨，饶是晏怜绪多年以来也听过不少不堪耳的话，神也不禁稍稍一变。

背後的曲清淮的呼渐渐平稳，　她喃喃自语地：「晏公……我到底该怎麽办？」

晏怜绪的心愈来愈快。终於，他哑声：「是曲家的人吗？」

当曲清淮楼月璃二选其一时，楼月璃选择的会是明媒正娶的发妻，还是有着青梅竹之谊，却早已沦为残败柳的初恋？

晏怜绪还没有接话，曲清淮已经续：「以前晏公喜穿蓝，现在却多穿红。」

刺目的暗红血痕映晏怜绪的底，却是雁过不留痕，不曾引起内心波澜。

楼月璃想要的是东窗事发，让晏怜绪取曲清淮而代之，还是他由始至终只把晏怜绪当作秘密情人，从未想过把他们的事公诸於世？

晏怜绪已经输不起了。

晏怜绪站起来，背对着曲清淮，面无表情地打开菱窗下的紫铜香炉，以象牙香夹夹木炭，放在一旁的斗彩几何纹瓷碟里。　?

晏怜绪霍然转盯着那个下人，盯得那个下人的腰弯得更低。

鱼儿总算上鈎了。

婢女刚好带着大夫来，晏怜绪便退到一旁：「夫人的神不太好，请大夫仔细瞧瞧吧。」

下人犹豫片刻，还是微微。

曲清淮仰看着晏怜绪，突然呆呆地：「晏公……还是那麽好看。」

晏怜绪看着曲清淮，笑得极为暧昧，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正如楼月璃把自己困在绝境，使自己放弃曲雪珑，自己也只能把楼月璃推绝境，不给他任何机会选择曲清淮。

说到最後，曲清淮已经状若疯妇，整个人甚至在搐着，两个婢女立即走上前，一人着曲清淮的肩膀，一人则喂着曲清淮喝下参茶，但曲清淮还是没有松手，死死地抓着晏怜绪的手臂。

刚才曲清淮抓着晏怜绪的手臂时，也了他的衣衫，所以才会那一吻痕。

只能披荆斩棘，负伤前行。

他在凤临城里本就没什麽朋友，更别说现在已经跟曲雪珑闹翻，还有什麽人会找他？

那些婢女如此熟悉地侍候曲清淮，曲清淮大约不是第一次发作得那麽严重了。?

不知不觉之间，晏怜绪早就没有回的路。

他顿了顿，向脸苍白的曲清淮微笑：「我不打扰你了，之後你有什麽事也可以来找我。」

晏怜绪的玉手轻拢云髻，浅笑：「我只是随意挑一件衣服而已。」

正在此时，一个下人穿过园走到他的後，恭敬地弯腰：「晏公，外面有人求见。」

他漫不经心地抬，以隔岸观火的神态看着婢女在曲清淮的鼻下抹上药油，好让她冷静下来，再扶着她到榻上休息，还有几个婢女已经下去把大夫找来。?

不过，阁的确太了，怪不得曲清淮那麽快就到不适，连晏怜绪的额也开始沁薄汗。

幸好另一个婢女很快便前来板开曲清淮的手指。纠缠之间，曲清淮的锦袖被扯起来，泽上佳的玉镯下是一割腕留下来的狰狞血痕。

晏怜绪有不耐烦地隔着衣袖抚摸自己疼痛难当的手臂—这麽大的力气应该使手臂瘀伤了，今夜自己跟楼月璃燕好之前，一定要在瘀伤上涂抹一层厚厚的铅粉以遮挡伤，免得让楼月璃看到伤会觉得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