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留下来的。
他等了那麽多年,不过是为了那一句肯定而已。
肯定自己对於曲雪珑而言是不可或缺的,或者肯定自己至少可以左右一点他的情绪。
「今夜我在另一处歇下吧。」曲雪珑正要往房门走去,玉鸾霍然回头看着他,叫道:「曲爷!」
曲雪珑转头看着玉鸾,依然是那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情。
「曲爷……知道了很久吗?」
曲雪珑沉默不语。
「为什麽……为什麽……」
为什麽一直不说?为什麽要直到今天才在这难堪的时刻揭穿一切?
曲雪珑凝视着玉鸾,淡淡地道:「我一直在等待你的坦白。」
说罢,曲雪珑拂袖而去。
房门被打开,一阵寒风迎面扑来,然後房门又被关上了。
毫无留恋的离开。
门扉外夜雪初霁,长溪流月,香阶一畔长蕊单绿梅垂落树影婆娑,淡淡梅香随夜风飘来。
风雪後的良辰美景,却再也跟玉鸾没有任何关系。
玉鸾呆滞地看着门扉,久久没有眨动眼睛,彷佛成为一尊正在缓缓地化为流沙的石像。
又一滴眼泪在早就湿成一束束的乌睫上悄然凝结,长成晶莹泪珠,变得摇摇欲坠,最後坠落地面,化为碎片。
周遭依然是烛影摇红,银屏翠箔,然而玉鸾眼里剩下的一点光芒却已经完全熄灭。?
之前自己病倒的时候,曲雪珑是如此温柔体贴,还仔细地哄自己喝药。他知道自己病倒时怕热,所以夜里要夕雾熄灭香炉,使他全身冰凉,然後紧紧地拥抱自己来驱散燥热。
刚才玉鸾就这样衣不蔽体,冷得浑身打着哆嗦地跪在曲雪珑面前那麽久,他却漠不关心,连一句问候也没有。
终於,最後一丝槐花香也消散得无影无踪。
玉鸾渐渐瘫倒在地上,彷佛谁抽走了他身上的骨骼。
他木然看着精美的鱼鳞铺地半晌,终於忍不住放声痛哭,但他现在实在太虚弱了,哭起来也是断断续续的,如同一把残旧跑调的瑶琴。
原来,曲雪珑是对自己有过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