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日日夜夜也跟楼月璃在床上抵死缠绵。

玉鸾的心很快，表面上却还是谈笑自若，连他也无法明白自己为何能够那麽自然地说谎。

砂瓶里的木樨茶渐渐沸腾，愈发尖锐的沸腾声总算划破这难堪的沉默。

烈的炭火薰得玉鸾的额不住冒汗。他抿了抿乾燥的嘴，然後站起来，提着酒壶为曲雪珑的玛瑙酒杯添上椰酒，柔声：「茶还没有好，曲爷先喝一酒吧。」

曲雪珑看了看玉鸾没有上羊脂白玉镯的左腕，：「我明天还要门，不宜喝太多酒，一就可以了。」

他喜楼月璃。

玉鸾一愕，立即问：「行……到哪里？」

他正想到一半，却听到曲雪珑：「你看起来很疲累。」

玉鸾总算想起来了，楼月璃和曲清淮成亲之前，曲雪珑的确曾经跟玉鸾提过这件事，但那时候自己还沉浸在楼月璃即将成亲的痛苦中，本没怎麽留意曲雪珑的话。

「京城？你要离开多久？」玉鸾睁大睛，手里还拿着酒壶，一时之间甚至忘了坐下来。

全也是那个情夫洋洋得意地留下的战利品。

木樨茶的气味偏淡，悄然萦回翠幄金扉

他完全不记得有这样一回事。

月明如，後院中暗香疏梅映落淡影，恍若残红零。阁画帘底下香雾缭绕，菜正，酒正温。

玉鸾还没有彻底睡醒，只曲雪珑终於得空来找自己，心里甜丝丝的，便笑着：「备些曲爷喜吃的小菜，侍候我梳洗更衣吧。」

夕雾熄茶炉，以玉钳夹着砂瓶，小心翼翼地给二人的瓷杯添茶。

平日玉鸾总是在海霞院的垂门前冒着寒风等候曲雪珑，但今天他实在腰酸得厉害，便只坐在薰得　洋洋的阁里等候曲雪珑。

夜渐，阁里却是瑰烛明亮如火丹，临牖下蓝帊轻覆薰笼。侍候在侧的下人皆是恭恭敬敬，如同一尊尊泥塑木雕。

「就是睡得不好而已。」玉鸾连忙摆平日的柔和微笑，牵着曲雪珑的手坐下来。

「京城。」

以往在曲雪珑行前的一夜，他也会找自己用膳，自己则会悉心预备单，之後二人好好地彻夜温存，最後自己亲自送他到大门前。

下人刚刚替玉鸾添了一杯椰酒，曲雪珑便来到阁里。玉鸾走上前，笑眯眯地侍候他脱下紫貂大氅，柔顺地靠在他的怀中：「曲爷好久不来找我了。」

现在圆桌上的只是家常小菜，自己也没怎麽打扮，更别说自己的全是楼月璃留下来的痕迹，怎麽能让曲雪珑看见？

直到玉鸾再次靠在曲雪珑熟悉的怀抱中，他才真正地到自己彻底地背叛了曲雪珑—他无法再自欺欺人，因为他本不是为了什麽尚的原因而向楼月璃献。

玉鸾把酒壶搁在一旁，勉地坐下来，只结结地：「我……我……」

夕雾跪坐在曲雪珑和玉鸾边，低眉垂目地朝黄铜双耳茶炉下的炭火着竹。茶炉上是一个雪白砂瓶，白烟从盖的隙里不住地渗来，使玉鸾渐渐看不清楚曲雪珑的脸容。

此时此刻的玉鸾衣履光鲜，看起来依然是只属於曲雪珑的掌中金丝雀，然而锦罗玉衣下的肌肤早已斑驳着数不清的吻痕，如同金丝雀被锁上鲜艳却淬毒的锁链。

「明天发。」曲雪珑喝了椰酒，轻描淡写地回答。

一起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