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鸾难以置信地回看着楼月璃，楼月璃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没有收回前言的打算。

风雪猖狂，旋转不休，早已看不见群山淡影。玉鸾用力地裹披风，一脚一脚浅地走泥泞的小巷。

因为他绝对不会离开曲雪珑。

玉鸾心知肚明，那是一个永远不会实现的承诺。

玉鸾披上今天带来的斗篷，穿起还是淋淋的长靴，沿着鹅卵石小离开暗香小筑。

楼月璃浅笑：「你想赌一把吗？」

「不要碰我。」玉鸾甩开楼月璃的手，狼狈地爬下榻。

木墙上烛影幽，楼月璃的绿眸沉，那一抹极动人的墨绿化为凄厉的荆棘，一寸寸地缠玉鸾。

外面正是狂风暴雪，如同狮虎嘶吼，而现在楼月璃却要赶走玉鸾了。

「我从来也不以君自居。」楼月璃愉快地笑着。

楼月璃没有阻止玉鸾，只是舒服地斜靠在榻上，一手轻挽青丝，淡淡地：「雪很大，我不送了。」

「我没有！」玉鸾痛哭着大叫。

暗香小筑里亮着一盏盏红木画屏灯，映照大雪如席，也带来满清辉，宛若漫天星光堕落凡间，愈发显得外面的小巷是如此黑暗寒冷。

玉鸾也是男人，他当然知楼月璃在想什麽。

楼月璃安静了一阵，他抚摸着玉鸾的脸颊，沉声：「我喜看到你兴地笑着，这是我十几年以来从未变改的想法。」

不同於曲雪珑的内敛，楼月璃总是那麽坦白地表达情，那几句话实在说得委屈可怜，玉鸾依然不敢看他，楼月璃却刻意偏看着玉鸾，就是不愿意放过他。

楼月璃斜斜地瞥着玉鸾：「我还留着你那天穿的衣服。」

楼月璃倾上前，轻轻地抬起玉鸾的下，吻了吻他的嘴：「怜绪，你知外面多少女人排着　队想给我品箫吗？我对你所求的也不多，而且—你真的不愿意跟我好吗？」

玉鸾颤声：「曲爷—不会相信的！」

楼月璃悠闲地绕着自己的发丝，淡淡地：「若是让你的曲爷知他捧在掌心好好的小妻在院里替另一个男人品箫，你觉得他会有什麽想法？」

所以一旦得不到满足，楼月璃立即翻脸了。

二人对视半晌，互不退让地僵持着。

「我不是。」玉鸾哭得浑搐，却还是虚弱地否认。

这最後一句话说得如幽似怨，玉鸾哪里可以狠下心。他躲开楼月璃的手，小小地摇着，噎着：「这个……真的不可以……再过一阵，等我……离开曲爷了……」

长夜晦暝，风雪如石穿空。乌云拂地，雪片大如拳，一下下地击打着大地，积雪浸没足胫，冰足以凝结鬓发。

楼月璃用力地着玉鸾的下，丝毫没有半分怜惜，力大得几乎要生生地碎玉鸾的骨，他的绿眸里凶光大盛，冰冷地：「你一直以来吊着我的胃，对我擒故纵，只是为了让我帮助曲雪珑吧？」

玉鸾也希望一切只是易，但他还是情难自禁地被楼月璃引。他分不清那是对胎死腹中的初恋的怀念，还是於本能的情引。如果那只是初恋的幽魂未散，为什麽自己会如此烈渴求楼月璃？如果那只是的引，为什麽却从来没有任何一人可以取代楼月璃，比他更让自己迷恋不已，如同剧毒般难以自？

玉鸾的掌心冒冷汗，气急败坏地：「楼月璃你怎麽那麽无耻！」

「楼爷……」终於，玉鸾脸上血尽褪，哀求地看着渐渐沉下脸的楼月璃。

玉鸾委屈极了，忍不住失声哭泣，泪如断线珍珠般掉下来。

「你现在就是在诱惑我。」楼月璃的手指狠狠地玉鸾的嘴里，肆意搅动玉鸾的腔，玉鸾合不了嘴，只能呜呜地挣扎叫，任由银丝唾从边下来。

玉鸾知自己一定要离开楼月璃—这样下去，他只会一步步地沉沦至万劫不复。

「这样诱惑着我却永远不让我得逞，你倒是熟练，你当年也是这样勾引曲雪珑的吗？」楼月璃轻蔑地笑着，话语如同刀锋般把玉鸾的心割成碎片。

玉鸾瞪大睛：「你……你！」

一掷千金，一切的甜言语，一切的心布置，不过是为了博得玉鸾的喜，让他心甘情愿地雌伏楼月璃下，享受鱼之的愉。

楼月璃的神愈来愈暴戾，他刚刚手指，玉鸾就泫然泪地：「你今天哄了我这麽久，只是为　　了现在吧？」

楼月璃依偎在玉鸾的怀里，生气地鼓起脸颊，不甘心地：「那就快跟你家的郎君分开，然後来娶我过门啊。」

玉鸾看着楼月璃偏执的神，他突然觉得或许楼月璃只是不服气而已。楼月璃当年狼狈地跟自己离别，现在却是名成利就，意气风发，自己代表的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挫败，所以他才会千方百计地想要得到自己，弥补那段不堪回首的失败。

自己看透了楼月璃，但依然无从抵抗。自己由始至终也只是他的傀儡，在他的指尖之间无力挣扎，任凭摆布。